“馮院長,你說個標準吧,我提前給你們安排一下,你們一到就可以出菜了。每天的客人太多了,不然的話到時候你們會等很久的。”她隨即說道。

我想了想後說道:“這樣吧,你按照五、六個人的標準安排吧,標準嘛,中等偏上就行。”

她問道:“按照每個人四百塊的標準配可以嗎?你是公款請客是吧?”

我聽起來覺得有些刺耳,不過我理解她的意思,“我私人請客。就這個標準吧。”

她笑著說道:“馮院長,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嗬嗬!現在像你這樣的領導太少了。那行,我知道了。到時候我給你打折。”

我苦笑著掛斷了電話。猛然地,我忽然覺得她的聲音真的好像我的那個病人。我心想:這個女老板會是她嗎?難道她的病真的好了?這也太令人驚喜了吧?可是,如果真的是她的話,她為什麼會改名字呢?而且還裝出不認識我的樣子?這完全沒有必要啊?

我不住搖頭,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著魔了——不可能是她的,要知道,如果她能夠痊愈的話那我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她裝作不認識我不但沒有必要,而且還會顯得非常的不近情理。

想到這裏,我忽然就明白了一點:或許是我太看重自己的那個科研項目了,所以才會如此希望她就是鍾雅燕,因為如果她真的是我那個病人的話,就說明我的那個治療方式是有效的,也就是說,我完全可以把這個病例作為範例在我的論文裏麵發表,而且那樣的話肯定會引起學術界的轟動。

不禁苦笑:馮笑,你也把有些事情想象得太簡單了,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可是,我真的覺得她的聲音很像呢。或許,她真的就是她,也許,她是想完全地告別她的過去,因為她的痊愈就好像是再世為人。而且本身女人的心思就是難以揣度的。我又想道。

可能是心情愉快以及等候著下班的緣故,我就這樣一直胡思亂想地在辦公室裏麵發呆。

其實我這樣的狀態也沒有多久,但是我卻覺得這不到半小時的時間竟然是如此的漫長。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我才感到後悔,因為我覺得自己應該在這段時間裏麵去思考另外一件事情:要是邱書記非得讓我從各方麵照顧那個叫童九妹的女人怎麼辦?

想到這裏,我頓時就心情煩躁起來。而在我到達南苑酒樓的時候還是對這個問題一籌莫展,頓時就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好像是在來赴一場鴻門宴。

南苑酒樓裏麵的臘梅已經怒放,淡黃色的花瓣一簇簇像國畫裏麵的風景展現在我的眼前,但是它們不是國畫,因為它們散發出來的濃香是現實的,我已經感到了一種迷醉。

我喜歡這種香氣,因為它們的香氣完全來自於自然。徜徉在臘梅之間,我有些不忍挪動自己的腳步。

並不是因為我喜歡詩情畫意,而是我忽然想起了過去。以前,趙夢蕾總是會在這個時節從街上買一簇臘梅回家,將它們放入到漂亮的花瓶裏麵,還會在花瓶裏麵放一些她洗臉用過的洗麵奶的水。她說,洗麵奶裏麵含有蛋白質,可以讓臘梅的花期更長。我不知道洗麵奶裏麵究竟有沒有蛋白質,但是我認為她的這個理論應該是正確的。

現在,我矗立在這些正在怒放的臘梅叢中,盡情地感受著它們散發出來的迷人的芳香,不禁在心裏感歎:這樣的香氣年年都會有,可是人呢?

“馮院長,你真是好興致!”忽然,我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動聽的聲音。

這個聲音我當然能夠聽出來是誰的,因為今天下午我才剛剛聽見過,而且這個聲音還是如此的有特色,因為它是那麼的柔美動聽。

我早已經估計到她今天會來的,而且也肯定是她去要求了邱書記出的麵。我假裝不知這一層的關係,轉身去看著她,“原來是童總,想不到竟然在這地方會再次見到你。”

她巧笑連連,“今天我離開你辦公室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嗎?我說再見,好像你也說了再見的是吧?這不?我們這麼快就再見啦。”

我淡淡地笑:“真是遇巧啊。童總,今天晚上你也在這裏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