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看著他,“楚院長,我真的沒有那樣的想法,也不想我們班子成員裏麵的任何一個人出事。我說的都是實話,請你相信我。”
他搖頭道:“本來一直以來我都在心裏很坦蕩,也對外邊的那些傳言無所謂,但是你來了後就不一樣了,我可不想遭受魚池之殃。”
我即刻就聽出了他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了:他的意思似乎是在說,如果我到了這所醫院後有的人肯定會出問題的,但是他不希望自己受到任何的影響。也就是說,他已經表明了一種態度:希望自己清清白白地全身而退。
現在,我覺得這些並不是我馬上要解決的問題,就目前來講,能夠得到他的支持也就夠了。
所以,我隨即對他說道:“楚院長,我也希望是這樣的結果。現在,我不敢說完全相信您,但是至少我很感激您。”
他看著我,“還有一件事情。”
我現在已經變得非常的輕鬆了,“您說。”
“你控製每位副院長的消費,這件事情還得請你再考慮一下。我估計下午你如果把這件事情提出來的話肯定會遭到大家的抵製。當然,可能沒有人會直接反對你,不過這件事情肯定會影響到會議的效果。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下午把這件事情提出來的話肯定會讓會議變得沉默,大家也就對其它的事情不發表任何的意見了。我說道:“我在議題裏麵並沒有說要討論這件事情啊?”
他說:“可是,你已經把你的意圖給財務科講了。我相信現在幾位副院長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馮院長,你應該知道,在我們這樣的單位裏麵,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保密的。”
我有些不大理解了,“那麼,楚院長,難道我的那個措施不對嗎?您想想,我們的院領導一年的花費就上百萬,這讓我們的職工怎麼想?”
他搖頭道:“有些事情不能這樣看。比如說我自己吧,我不受賄,但是總有社會上的朋友吧?我一個月的收入隻有那麼多,而且還關係到我的麵子問題,總部可能我在外邊請客都自己付賬吧?還有,按照你前麵說的那些思路,今後你自己也免不了要去請人吃飯、喝酒,雖然我知道你經濟上比較寬裕,但是總不可不能讓你去辦公事的時候也自己掏錢請客吧?馮院長,請你原來我下麵的這句話:我覺得你還是太書生意氣了些。你想想,如果每一位當領導的一方麵要廉潔,另一方麵卻要自己花錢去請客的話,這官當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是至理,而且我也十分的讚同。現在我們對官員的保障體製並不健全,而且從合法收入的角度上來講還是非常的低,即使是再廉潔的官員,他們最起碼的麵子也得顧及的啊。
不過我的想法並不是他所說的這樣,他完全是誤解了我的真實意圖。於是我說道:“楚院長,我不是你說的那種想法。我的想法是:現在我們醫院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開源節流,我給財務科打那個招呼的目的也是考慮到節流的問題,因為我已經了解過了,我們醫院每年的在行政經費上麵的開支太嚇人了。我說的並不是具體的數字,而是那個數字和醫院收入上的比例。假如我們醫院今後的業務量增加了十倍以上,我絕不會認為那個數字很可怕。楚院長,我的意思您明白嗎?”
他點頭道:“我當然明白。不過現實就是如此,像我們單位這樣的情況在其它單位也很普遍。比如省裏麵的那些清水衙門,他們每年的接待費用也很可怕。馮院長,我非常讚同你所說的開源節流的理念,但是你應該知道,任何一個單位都不是與社會隔絕的,當領導的要去和社會交往,就必須得這樣。”
我發現這又是一個觀念上的問題了,“楚院長,我也不讚同您剛才的這個說法。我前麵說了,我們畢竟也算是一個自負盈虧性質的單位,所以我們就不得不考慮運行的成本問題。不過您剛才的話我也非常的理解,我的意思並不是要完全取消大家對外交往的時候報賬的問題,而是我覺得需要控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無限製地使用公款報銷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