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很滿意。我發現,鏡子裏麵的那個我已經沒有了一絲的陌生——這就是我,一個變得有些消瘦但是卻精神奕奕的男人,一個即將有著美好前途的我自己。

我看著鏡子裏麵的那個我,笑了。非常滿意地笑了。

我到林育家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早早地就下班回家了。因為我發現她早已經做好了飯菜在等著我。一進入到她別墅裏麵的時候我就聞到了撲鼻的菜香。

她笑吟吟地看著我,問我道:“馮笑,今天你沒去上班?”

我詫異地問她道:“你怎麼知道的?”

她笑著說:“因為你身上沒有醫院裏麵的那種氣味。還有,我想,他們在找你談話後你一定很興奮,肯定不會再去醫院。”

我頓時明白了,“姐,後麵的這個原因才是你覺得我不會去醫院的主要原因吧?”

她笑道:“馮笑,你真聰明。”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姐,這人都是有惰性的。既然要離開以前的單位了,我肯定就不會再去科室了。”

她搖頭道:“你還真的和其他的人不大一樣。”

我沒明白她話中的意思,詫異地問道:“姐,這和其他人有什麼關係?”

她笑著說:“要是其他人的話,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會興奮得馬上去自己原單位轉悠,或者邀約自己的好朋友去喝酒。”

我搖頭道:“姐,我沒有什麼朋友。而且我們已經說好了今天要在一起吃飯的。還有,這件事情我暫時不能對任何人講,這可是今天邱書記和馬處長特別交待了的。”

她“嗬嗬”地笑,“所以我很了解你啊?我知道你在外邊的朋友不多,而且這也是我特別放心的地方。假如你和社會上的那些人接觸過多的話,我還很擔心呢。”

我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她並不希望我沾有過多的社會習氣,而且最關鍵的是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被更多的人知道。

“還有,雖然人家告訴了你不能把這件事情講出去,但是很多人依然會去到自己的原單位逛蕩一圈的,這樣至少可以讓自己內心的那種興奮發泄出去一部分。其實人的興奮也是需要發泄,不然的話很可能會被憋壞的啊。馮笑,姐今天晚上讓你到我這裏來,並不僅僅是要和你談事情,更多的是想和你喝幾杯酒,讓你的這種激動得到一些發泄。”

她說的話非常有道理,一個人的鬱悶、憤怒,或者激動、興奮情緒都是需要發泄的。隻要是超出平常狀態下的任何一種情緒反應都需要得到發泄。《儒林外史》裏麵的範進中舉後出現了瘋癲,其實就是興奮與激動得不到發泄的結果。

所以我很感動,“姐,你真好。”

她溫柔地看著我,“馮笑,來,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說話。”

我發現她做的每樣菜都非常的好吃,“姐,這些菜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她瞪了我一眼,“不是我還是誰?今天我可是早早地就下班了,然後去小區外邊的超市裏麵買了菜。就這幾樣菜都花費了我差不多兩個小時呢。”

我急忙地道:“我沒其它什麼意思啊。我隻是覺得今天你做的菜特別好吃。哦,對了。姐,外邊那家超市不是洪雅開的嗎?”

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朦朧起來了,“馮笑,姐好擔心。最近我給洪雅打了好多次電話,但是卻一直聯係不上她。”

我說:“姐,你不用擔心的。她對我說過,她想獨自一個人在國外散散心,等春節後再回來。”

她幽幽地歎息道:“馮笑,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沒心沒肺的啊?難道你真的就一點不擔心她?她可是女人啊,獨自一個人在異鄉他國,而且現在又馬上要過春節了,你說這讓我如何能夠放得下心呢?”

我頓時有些尷尬起來,“姐……”

她朝我微微晃手,“算了,別說她了。這丫頭,真是的!總是讓我放不下心來。”

我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在洪雅的事情上,此刻的我說什麼都已經變得多餘,都會讓自己顯得無情。不過我感覺得到:林育應該知道我內心的那種無奈,因為她和我一樣,還有洪雅,我們都有著同樣的一種無奈。

我們起碼有好幾分鍾都不再說話,隻是默默地喝酒、吃菜,後來還是林育先說話了——沉默中的她忽然抬起了頭來,她在看著我,“馮笑,你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她嗎?”

我苦笑著說道:“她獨自一個人在國外,居無定所,而且也關掉了手機,怎麼可以找到她啊?”

她微微地歎息。我心裏有些內疚,因為我在這件事情上實在是毫無辦法。

再過了一會兒後她忽然舉杯對我說道:“算啦,馮笑,我們不去想她的事情了。來,我們喝酒、說事情。”

我喝下了酒,不過我心裏知道,如果洪雅的事情不解決好的話今天我們的談話是很難盡興地暢談下去的,因為我看出來了林育的心不在焉。

猛然地,我想到了一種可能,“姐,或許可以通過一種方式可以找到她。”

她頓時驚訝地看著我,“什麼方式?”

我說:“雖然她不開手機,但是她不可能完全把自己和她所在的這個世界完全、徹底地分開。所以我想,或許我們可以通過電子郵件的方式和她聯係上。”

她點頭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不過,既然她刻意不想和我們聯係,即使我們發了電子郵件,她也不一定會回複的。”

我頓時怔住了,“這……是啊。不過我們還是應該試試。”

她說:“也罷。或許你給她發電子郵件她會回複的。那就試試吧。”

我問道:“姐,你有她的電子郵件信箱嗎?”

她說:“有的。你等等,我去看看,我記在筆記本上麵的。”

隨即她就進到裏麵去了,一會兒出來後就把洪雅的電子郵件信箱告訴了我。我聽了後頓時就笑了起來,“姐,我盡量找到她。”

她詫異地看著我,“馮笑,好像你很有信心啊?”

我說:“也許吧。”

是的,我在聽到了林育告訴了我洪雅的電子郵箱後就忽然有了一種感覺:或許我真的可以找到她的。

因為,林育告訴我的那個電子郵件信箱是QQ郵箱。

有一點我是非常堅信的,那就是:即使洪雅決定暫時與我們不再保持聯係,但是她肯定不會完全地把自己與這個世界絕對的隔絕起來,而QQ聊天卻是一個虛幻的世界,她或許會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裏麵去和某個虛幻的人聊天、傾述。

從心理學的角度上講,這極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