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關門,坐下後她問我道:“馮處,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你父親的事情處理完了?老人家後來的情況怎麼樣?”

她神情黯然地道:“他走了。幸好我回來得及時,還見了最後一麵。否則的話可就要遺憾終生了。”

我歎息:“你節哀吧,最近多回家去看看你母親。”

她搖頭,“不說這個了。馮處,我去把門關上好不好?我想和你說點事情。”

我說:“們開著談事情不是更好嗎?關著門,別人不知道我們在裏麵說些什麼,反而還會在外邊偷聽,這開著門,隻要我們聲音小點,即使有人過來也一下子就可以看到了。所以,開著門反而更好。你說是嗎?對了,我給你提一個建議,今後你去領導那裏的時候盡量開著門,免得外邊的人胡思亂想。”

她的臉頓時紅了,“馮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意思,隻是想提醒你罷了。說吧,什麼事情?”

在我和她說話的過程中我盡量回避去看她的眼睛,因為我不想去和她有任何思想上的交流。在我和她之間現在就像是債主與討債者之間的關係一樣,現在隻需要我完成那個承諾就可以了。

她問我:“我的那件事情怎麼樣了?你幫我問了嗎?”

我說:“這件事情你應該問問章校長。據我所知,省委組織部的那邊基本上身已經確定了。現在你還得過學校這一關。”

她頓時高興了起來,“是嗎?太好了。馮處,謝謝你啊。”

我即刻問她道:“章校長的會還會開多久?”

她說:“不知道。今天好像是學校的黨委常委會。這樣的會一般要開到中午去的。每次都這樣。”

我看了看時間,發現才十一點過點,頓時皺眉,“好吧,你先去忙,我等他開完會後去找他。”

我逐客的意思非常明確了,她隨即站了起來,“馮處,晚上有空嗎?”

我搖頭,“最近我都不空。沒辦法,事情太多。”

她看著我,目不轉睛,我隻好去看她,發現她的眼裏有著一種哀怨。我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出來,“怎麼?還有事情嗎?”

她沒有說話,默默地轉身出去了。

我在心裏更加感激康德茂,如果不是他幫我搞定了曾鬱芳的事情的話,現在說不定我又有新的麻煩來了。為此,我更加痛恨自己曾經的荒唐與意誌力的薄弱。

隨即給校辦打了個電話,“我是馮笑,章校長的會議結束後麻煩你們問問他,我什麼時候可以向他彙報工作。”

這也就是想讓他們給他遞個口信,我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待了。

我再次去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然後去到窗戶處看外邊的風景。其實外邊根本就沒有什麼風景,因為我的目及之處是學校的籃球場,現在的冬季,學生們都還沒有下課,籃球場上空落落的,即使是讓我看也沒有什麼可以看的。所以,當我看見一隻小鳥從視線裏麵飛過的時候頓時也覺得是一種風景了,因為在這萬物蕭索的時候竟然還有那麼一隻活物暢快地在天空中雀躍,它畢竟給了我眼前一種生機的意境。

隨後就看見一個人在下麵走過,一個女人,她身穿紅色的羽絨服,看上去有些臃腫,我才剛剛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變成了背影。我在想: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呢?教師?後勤工作人員?外來者?家住裏麵的某位教授的老婆?

隨即不禁啞然失笑:馮笑,你可真夠無聊的!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接近十二點了。可是我的手機無聲無息。禁不住再次給校辦打了電話,“我是馮笑,請問章校長的會議結束了嗎?”

對方說:“還沒有。馮處長,要不你到校辦來等他吧。應該很快了。”

於是我出了辦公室,結果剛剛到校辦門口的時候就看到章校長和武校長交頭接耳地下樓來了。

“小馮回來了?”武校長在朝我打招呼。

我朝他笑著點頭,“是的啊。”

章校長看也沒有來看我一眼,武校長又在問我道:“怎麼樣?收獲還大吧?”

我有些感激他,因為他明顯是在替我解除尷尬,於是對他說道:“武校長,我改天來向您彙報工作。”

他點頭,隨即看著已經到了辦公室門口處的章校長努了努嘴,“找他?”

我點頭。

“那你快去吧。”他朝我慈祥地笑。

我急忙快速地跑到章校長的辦公室門口處,他已經進去了,我沒有敲門,而是將虛掩著的門輕輕推開,然後伸頭進去,“章校長,你現在有空嗎?”

不管怎麼說,他剛才的做派還是很有用處的,至少讓我不敢在他麵前太過放肆。

他根本就沒有來看我,他站在他辦公桌處拿起一份文件在看,“進來吧,快點說。”

我進去了,“章校長,對不起,你女兒不願回來,因為她說她要和她媽媽住在一起。不過她說她會經常回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