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眼前一片茫茫的草原,還有正在暗淡下來的天色,頓感為難,嘴裏卻在說道:“好吧,我盡量。”

電話掛斷後我站在了那裏,想了想後我才轉身,然後朝著那處紅色房頂的地方走去。

當我到達這裏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地黑暗了下來,屋子裏麵已經布滿了燈光。站在這裏,我發現自己的內心非常的憤怒與淒涼,幾次想叫出聲卻都失敗了,因為我心裏覺得憋屈難受得厲害。

可是,當我想起曾鬱芳的事情後還是覺得自己必須去將章詩語叫出來。

“詩語!你出來!”終於地,我聽到了自己的嘴裏發出了聲音,隻不過我覺得這個聲音好像並不是我自己的。

門開了,可是出來的卻是康之心,她的臉色難看極了,“馮笑,你的臉皮怎麼這麼厚?”

我沒有理會她,“章詩語,你快點出來。我要你馬上送我回去!我有急事!”

“馮笑,媽媽不準我出來。”裏麵傳來了她的聲音。

康之心看著我,眼神冷冷的,隨即就轉身將門關掉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那片燈光之外,黑暗之中。

我歎息了一聲,隨即轉身朝公裏上走去。這一刻,我心裏的悲憤難抑,禁不住開始掉淚:馮笑,你真他媽的傻!竟然被這兩個女人給戲弄了。

新西蘭夜間的天空很明亮,星光燦爛,月光淡淡地灑在草原上,讓公路在我眼裏顯得很清晰。

我孤獨地一個人在公路上行走,眼前是無盡的長路。走了一會兒後我的心情不再那麼糟糕了,反而慢慢地喜歡上了這種孤獨的感覺。我對自己說:無論如何今天都要走到附近的一個鎮上去。我記得今天章詩語開車到這地方來的時候在前麵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小鎮,所以我的心裏並不是那麼的沮喪。

不過我開始痛恨起章詩語來了:你她媽的不是很反叛嗎?怎麼這時候變得這麼乖了?連她媽的一個電話都沒有!

繼續朝前麵走,一邊看著遠處天空中的星星,月亮已經在了我的身後。我繼續往前走,讓孤獨一直伴隨著自己。

本來以為這段路不會很長,以為自己很快就可以到達那個小鎮,但是我錯了,結果我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後才看到了一處暗淡的燈光。那也是一處別墅樣的建築。而在我的前方卻依然是被夜色所籠罩。

我朝那處別墅處走去,因為我記得章詩語對我說過,她告訴我說這個地方的人很熱情。

到了這處建築的前麵,我硬著頭皮去敲門。

門打開了,我麵前出現的是一個小女孩,竟然是亞洲人的麵孔,她雙眼骨碌碌地看著我,用英語在問我道:“你找誰?先生。”

我也用英語問她道:“你的爸爸、媽媽在嗎?”

這時候我忽然聽到裏麵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的竟然是中國話!“妞妞,誰啊?”

沒有人能夠體會得到我這一刻激動的心情。在這異國他鄉,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當我忽然聽到有人在用漢語說話的時候,我的心裏頓時就激動了起來,“你好,我是到這個國家來出差的中國人,我迷路了。我可以進來嗎?”

裏麵的女人頓時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啊?中國人?”

隨即,我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看得出來,她應該是我們中國人。她疑惑地在看著我。

我急忙地道:“是,我是從江南省來的,我是江南醫大的醫生。”

我這樣介紹自己的目的是為了打消她對我的懷疑。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和善起來,“啊?江南醫大的啊。聽說過。那你請進吧。我這裏就我和孩子兩個人住。你進來喝點茶。對了,你還沒有吃晚飯吧?那就將就吃點?”

我早就餓了,“太感謝了。想不到在這裏竟然能夠遇見祖國同胞。太好了。”

這裏的夜晚有些寒冷的感覺,進入到她的屋裏後我頓時就感覺到了一種溫暖。她請我坐到了沙發上麵,然後給我端來了熱茶。我不住道謝,手上的茶杯頓時讓我的全身有了一種暖融融的感受。

她在我對麵坐了下來,她的孩子在好奇地看著我,我朝孩子笑了笑,“小朋友,你幾歲啦?”

孩子脆生生地回答了我,“我三歲了。”

我朝孩子伸出了手,“叔叔抱抱你可以嗎?”

孩子忸怩著去看她的媽媽,臉上帶著一種猶豫和害怕,隨即來問我道:“叔叔,你真的是醫生嗎?你是不是要給我打針?”

我禁不住笑了起來,“叔叔是給大人看病的,隻給大人打針。你放心好了。”

孩子的媽媽問我道:“你貴姓啊?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我回答道:“我姓馮,我叫馮笑。我和朋友一起到這裏來玩,結果我們走散了,後來就迷路了。”

她頓時變得警惕起來,“你身上沒有電話?”

我苦笑著說:“我那朋友沒有電話。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呢。”

她頓時替我著急了起來,“那怎麼辦?”

我心裏很慚愧,因為我覺得自己不該騙她。但是,我不騙她的話又能怎麼辦?難道要把我今天經曆的事情告訴她不成?

我隨即問她道:“我不知道怎麼樣才可以查到我住的酒店的電話,或許我那朋友已經回去了呢。麻煩你告訴我好嗎?”

她問我道:“你住在哪家酒店?哪個房間?”

我即刻告訴了她,她隨即去撥打電話。孩子依然在那裏看著我,眼睛大大的,很可愛。我再次朝孩子伸出手去,“來,叔叔抱抱你可以嗎?”

她怯生生地來了。我將孩子抱在了腿上,柔聲去問她:“這裏好玩嗎?”

她說:“一點都不好玩。我想我爸爸。”

我不方便去問孩子的爸爸是誰,因為我知道或許這是人家的隱私,“你叫什麼名字啊?”孩子回答我道:“我叫露絲。”

我說:“多好聽的名字啊。”耳朵裏麵卻聽到孩子的媽媽在對著電話說話,當然是英語,“有個叫馮笑的先生,他想找他的同伴。”隨即她來問我,“你那位朋友住哪個房間?”

我告訴了她,“她叫曾鬱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