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萄幾次來敬我的酒,嘴裏也在說著常百靈同樣的話,我不可能再把她的那些話像對常百靈那樣回敬回去,隻好說:“你太客氣了。”
倒是康德茂和我很隨便,“我們什麼都不說了,幹杯就是。”
這頓飯讓我感覺到很累。除了康德茂之外,我和她們兩個女人都一直在虛情假意互相敬酒,心裏要多別扭有多別扭。還好的是酒精可以掩蓋住這種別扭的情緒,還可以讓大家都覺得對方的話完全是出自於一種真誠。而且酒精也可以讓人感覺到時間過得很快,所以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很快就喝完了第三瓶酒。
常百靈再次吩咐服務員拿酒來,康德茂說道:“常行長,我看今天就差不多了吧?馮笑明天還要上班做手術什麼的,我也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你們也很忙。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好嗎?”
常百靈說:“也行。不過這最後一杯團圓酒得喝啊?服務員,再拿一瓶酒來。”
我急忙地道:“算了吧,那樣太浪費了。”
常百靈笑道:“這個團圓酒是必須要喝的。我這人比較迷信,如果今天不喝這團圓酒的話我擔心大家今後鬧矛盾呢。我們可是好朋友,如果因為這杯酒不喝的話造成了今後大家不愉快,這豈不是太不值得了?”
我們都笑,於是也就不再反對。當然,我心裏完全明白她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其實她已經說得夠明白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家還是好朋友。
喝完酒後我們分別離開。康德茂說他得馬上回家照顧未來孩子他媽,常百靈讓陶萄開車送她回的家。我當然就是自己開車離開的了。
離開前大家分別握了手。康德茂拍了我肩膀一下,“你家夥,酒量見長啊。”我說:“那是因為你酒量降了,最近你太忙,忙完工作忙家裏,可以理解。”他大笑。
常百靈和我握手的時候一觸即放,“多聯係。”我說:“好的。”
陶萄沒有來和我及康德茂握手,她隻是朝我們嫣然一笑後隨即說了聲“再見”然後就去發動了車。
在車上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今天常百靈非得讓我來的真實意圖:她僅僅是為了打破我和她的那種不愉快的狀態罷了。
有了這一次,今後我就不會再像今天這樣拒絕她了。或許她是這樣想的,而我確實也不可能再像今天這樣去做了,畢竟人家已經表明了態度,而且有些話已經以另外的方式都清晰地表達了出來。說到底,康德茂今天充當了和事老的身份,而且他做得很到位。所以我就想,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還是特別需要一種像康德茂那樣的粘合劑的,當然,並不是誰都可以去當那個粘合劑或者誰都能當好那個粘合劑的。
此刻我就忽然有了一個想法:或許,秘書這種身份其實就是起到了一種粘合劑的作用?
在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曾鬱芳的電話,她問我是不是結束了飯局。我說還早呢。她說你不要騙我了,怎麼你那邊那麼安靜呢?我說我正在廁所裏麵呢。她說那算了我喝多了要回去休息了,我說這樣最好,反正我們馬上要一起去國外呆上那麼長的時間。
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我同時將汽車的窗戶玻璃升了起來,因為我非常擔心前後的車鳴喇叭。
還好的是我們通話的時間不長,而且那樣的事情也沒有出現。畢竟讓她發現我在騙她不是一件好事情,因為說不一定到了國外後我還真的需要她的配合呢。
接完了這個電話後不久陶萄就打進來了電話,“馮大哥,我們去聽她們唱歌吧。好嗎?”
我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地方,心裏頓時就有了一種衝動。是的,是衝動,而且我發現自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產生過這樣的衝動了。當然,我知道自己這是為什麼:因為那雙眼睛裏麵的眼神,那種像極了趙夢蕾的眼神。
可是,我即刻地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那個叫豆豆的女孩子對我提出的那個要求,心裏剛剛升起來的那種衝動頓時就消散了,“改天吧,今天我還有其它的事情。”
“那我們去遊泳?”她說。
說實話,酒後的我不能不對她的這句話產生出一種異樣的反應,但是我克製住了自己,因為我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我了。還有就是,直到現在我依然在懷疑她和康德茂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