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還知道現在的她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個孩子身上,而且選擇的是在今後和那個孩子一起從她所在的這個現實中逃避出去。

可是,孩子已經是那樣了。

我不敢告訴她真相。本來以為她在得知孩子還活著的消息後會把其它的問題看得淡一些的,但是我想不到的是,她對自己的未來卻有了更大的期冀。

她的這種期冀當然沒有錯,錯的是上天對她的不公。

我的心裏很沉重,“餘敏,孩子還小呢……對了,今後有任何的困難你都可以私下來找我的。你放心好了。”

她不說話了,我頓時感覺到她的這間病房變得沉悶起來,而且還給了我一種無形的壓力,“餘敏,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她依然沒有說話。我輕聲地歎息了一聲後離開。不知道是怎麼的,我總感覺到麻煩的事情將接踵而來。

以前自己幹下的那些事情,現在終於到了慢慢開始出現後果的時候了,或許這也是報應中的一種吧?

臨近下班前喬主任給我打來了電話,“還有事情嗎?可以走了嗎?”

我說:“走吧。”

今天,我忽然想喝酒。

“你的車停在什麼地方?”她問。

“就在醫院的停車場啊。”我回答說。

“那我們就在那裏見麵吧。五分鍾之後。”她說。

我答應了,覺得這個人好像還有些瑣碎。我可以感覺得到,今天晚上她和她老公請我吃飯絕不僅僅是為了吃飯,不過我無法拒絕,因為我必須給這位新搭檔最起碼的麵子,何況她還如此地在向我示好。

我到醫院的停車場的時候她也到了。我問她道:“晚上在什麼地方?”

她說:“幹脆你就別開車了吧,就坐我的車。晚上你和他可以喝點酒。”

我覺得她的這個提議倒是不錯,於是點頭道:“行。到時候我自己打車回去就是。”

她笑道:“怎麼可能讓你打車呢?到時候讓他的駕駛員送你就是了。”

我笑了笑,“行,那我們走吧。”

她卻站在那裏,“馮主任,哪輛車是你的?”

我朝前麵不遠處的那輛越野車指了指,“那輛吉普。”

她朝那地方看去,聲音頓時變得誇張起來,“哇!這車好威風!我喜歡!”

我隻是“嗬嗬”地笑。

“男人就是應該開這樣的車。”她又道,“嗬嗬!走吧,我那車沒有你的車拉風。”

我淡淡地笑,“車嘛,就代個步。”

她抿嘴而笑,“有道理。”隨即就朝前麵走去,我跟在她的身後。

她拿出遙控器鑰匙摁了一下,一聲輕響在旁邊響起,一輛車的車燈閃爍了幾下,我朝那輛車看去,禁不住笑了起來,“喬主任,我終於知道當時保險公司為什麼要一再動員你去修車了。你這車,隨便一修不就得上萬的錢?”

她大笑,“就是嘛。馮主任,你知道嗎?我撞的那輛車是一輛雅閣,你知道那輛車後來花了多少錢嗎?”

“既然你的車不是很嚴重,對方的車最多也就是後保險杠出了點小問題吧?即使是後麵被撞破了,那些東西也不怎麼值錢的。我想,頂多兩千塊錢吧。”我想了想後回答說。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就不說了。結果花了九千多!就那麼一下!”她說。

我愕然地看著她,隨即歎息道:“太過分了。”

“確實過分了啊。現在各行各業都亂套了。哎!主任,請上車吧。”她笑著對我說。

我站在那裏沒動,很認真地去端詳她的車,“喬主任,你這奔馳不錯啊。”

其實我並不是真的在端詳她的這輛車,而是我想到她既然讓我來坐她的車這本身就是一種炫耀,所以我那樣做完全是為了給她那樣一個麵子,也是一種奉承。

很明顯,她也非常地樂於接受我的這種奉承。女人就是這樣,麵子思想太強了。不過我心裏有些納罕:她家裏哪來這麼多的錢?她這車可是奔馳S係列的車款,得花一百多萬呢。要知道,能夠買上百萬的車的家庭,那她起碼得至少有五百萬以上的資產才可能的,她對我說過,她男人僅僅是省教委的一位辦公室主任,不可能那麼有錢吧?即使有那麼多錢,她如此這般的露富,難道不擔心人家的議論嗎?

當然,我不可能去問她這樣的事情,隻能把這種疑惑藏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