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我猶豫了,不過我隨即想到自己畢竟是醫生的身份,而且我也已經對眼前的這個男人講過了自己是餘敏以前的醫生,所以我隻好點了點頭,“那好吧。我現在就去。”
隨即我和他一起去往病房,在病房的過道上碰見了喬主任,她笑著過來對我說道:“正找你呢。今天晚上空不空?我老公可是有空的。”
我怔了一下,隨即說道:“行。那就今天晚上吧。”
她又道:“下班的時候我們一起走吧。”
我朝她點頭,“我去看看昨天那個病人。她吵著要看孩子。”
她說:“行,我回門診去了。”
去到餘敏的病房後發現她的雙眼紅紅的,顯然是剛剛才哭過的樣子。
“馮大哥,我的孩子呢?”她一見我就猛然地大聲痛哭了起來。
我尷尬了一瞬,因為我想不到她會那樣稱呼我。
不過我轉念一想倒也覺得無所謂了,“馮大哥”這個稱呼並不說明什麼。於是我去到她麵前,溫言地對她說道:“餘敏,別哭了,你聽我說。”
她的哭聲戛然而止,隨即朝我抬起了她那梨花帶雨的臉龐,“馮大哥,你告訴我,我的孩子是不是不在了?”
我想不到她竟然會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我想,既然她把事情想得如此嚴重,那麼就或許還能夠接受孩子目前的這個現實。於是我急忙地對她說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怎麼可能呢?”
“那,那她們為什麼都不讓我看我的孩子?”她問道,隨即又開始哭泣。
我禁不住笑了起來,“那是因為你的孩子正在接受治療。現在孩子不在這裏,在我們醫院的兒科裏麵接受治療。還不是害怕你擔心孩子?所以才暫時地沒有告訴你。”
她的哭聲頓時停了下來,“治療?我的孩子怎麼啦?為什麼要治療?”
我見她的神情雖然激動但是卻不再像剛才那樣臉色蒼白了,心裏大定,於是溫言地對她說道:“孩子生下來的情況不大好。當時你處於昏迷的狀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有些缺氧的表現,所以我們請了兒科的專家來會診,後來他們建議把孩子轉到兒科去治療,你老公也是同意了的。餘敏,你放心吧,孩子目前的情況很好,過幾天等你傷口長好了後就可以去看他了。是個兒子呢,很漂亮的哦。”
她不再哭泣,呆呆地在看著我,一會兒後才問我道:“馮大哥,你沒有騙我,是吧?馮大哥,你不會騙我的,是吧?”
我去看了她男人一眼,發現剛才惴惴不安的他已經變得神情輕鬆起來,於是我笑著對她說道:“我當然不會騙你啦。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問問你老公。”
她的身體端上癱軟在了床上,嘴裏還在喃喃地說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完全能夠理解她此前的那種害怕的心情,而現在,她的模樣讓我心裏對她憐惜萬分,可是我卻不能將自己內心的這種心境表現出來,隻能是柔聲地對她說道:“餘敏,這下你放心了吧?孩子現在有醫生在照顧,沒有什麼問題的。不過你首先要保養好你自己的身體,今後你還要帶孩子呢。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聽醫生的話,盡快讓自己的身體恢複,多吃一些發奶的食物,更不能生病。明白了嗎?”
她講被子撩起,然後將她自己的頭蓋上了。
我知道她現在應該和我一樣,心情都是非常複雜的。我心裏唯有歎息,隨即去對她男人說道:“你好好照顧她,有什麼事情直接對護士和醫生講。當然,你也可以來找我。就這樣吧,我還有點事情。”
餘敏的男人點頭,隨即對我說了幾句“感激不盡”的話。我看得出來,他真的是一位憨厚老實的人,並不像是在作偽的樣子。我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了病房。
現在距離下班的時間還早,我隨即去到自己的辦公室裏麵繼續整理那些讓人頭疼的實驗數據。現在我的論文已經發表了,科研項目也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準確地講,是可以向有關部門提交那筆科研經費使用情況的時候了。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必須把那些實驗數據進行分析然後將它們變成未來儀器的具體數據。
雖然已經經過了臨床試驗,但我還是發現有許多不盡人意的地方,而且我現在重點開始研究那台設備對某些腫瘤的治療,這就更需要進一步的數據作為支撐。
而這樣的工作是不可能再去請丁香幫我完成的,因為這裏麵涉及到太多的專業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