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孩子已經長大了,因為有天晚上我回家去抱他的時候忽然聽到他叫了我一聲“爸爸”
我驚喜萬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兒子,再叫一聲!”
“爸爸!”他脆生生地對著我叫道。
我聽得清清楚楚,眼裏頓時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不是傷心,是感動,於是我保證孩子快速去到了陳圓麵前。
“兒子,叫媽媽!”我讓孩子看著床上的陳圓,激動地對他說道。
這一刻,我是多麼的希望孩子能夠發出那聲呼喚,同時又是多麼的希望陳圓能夠因此馬上睜開她的雙眼啊……
這是孩子第一次有意識的對我的呼喊。
曾經,當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看著那些年輕夫婦帶著孩子幸福地在一起的情景時,心裏總會幻想一件事情:今後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的?是男孩還是女孩?要是雙胞胎就好了,龍鳳胎更好……那時候的我很奇怪,總是先幻想到孩子然後才開始進一步去想到自己未來妻子將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那時候的自己就是那樣,幻想也是那麼的不現實。
後來,當我和趙夢蕾結婚之後,當我得知她不能生育的情況之後,雖然心裏有一些遺憾的感覺但是那種遺憾的感覺卻並不是十分的強烈,因為我那時候還並沒有真切地感受到當父親的快樂與幸福。不過說實話,我真的並不是十分在乎她不育的問題,僅僅是感到遺憾罷了。可是我想不到自己內心的那種遺憾會造成那麼大的錯誤,至今都讓我心裏難安。在我的心裏,她的死似乎與自己有著直接的關係,這種感覺讓我久久難以釋懷,內心的歉疚久久地揮之不去。
是陳圓給了我一個孩子。可是,她付出的卻是如此的大。
我們有了我們的孩子,他漂亮、可愛,雖然是早產兒,但是身體發育得和正常的孩子一樣,生下來瘦瘦的他慢慢變成了虎頭虎腦可愛的模樣,特別是他臉上有著的那些明顯的我遺傳的痕跡,讓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生命延續的快樂。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當父親的幸福與滿足。
從孩子半歲開始便明顯地表現出了他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呀呀”學語,看著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好奇。前不久,我發現他開始學會使用勺子吃東西,心裏便歡快地想道:孩子終於變成人了——按照馬克思的理論,學會使用工具是人和動物的區別之一。
而今天,當我聽見孩子嘴裏清晰地叫出“爸爸”兩個字的時候,驚喜,興奮,開心,滿足,幸福,快樂等等令人激動的心境頓時猛烈地襲上了心頭!
孩子叫我“爸爸”了!
一直以來,我總是在幻想孩子能夠長大到能夠說話的那一天,而現在,這一天終於來到了。我幻想,我希望,陳圓能夠在孩子的呼喚聲中蘇醒過來。因為我堅信一點:母子的心是相連的,孩子的呼喚一定會讓陳圓醒過來的!
“兒子,叫媽媽,快,快叫媽媽!”所以,我禁不住激動地對孩子叫道,同時將孩子抱到了病床上的陳圓麵前。
可是,孩子卻並沒有叫出我希望的那個聲音來,他猛然地大哭了起來。
我這才忽然想起一件實事:大多數孩子都是先叫“爸爸”的。按照迷信的說法,孩子先叫誰的話誰今後就最辛苦、勞累甚至苦命,但是我知道,實事上不是這樣的,大多數孩子先叫“爸爸”是因為“爸爸”這個音比“媽媽”更容易發出罷了。
我太性急了,所以我隻能再一次麵臨失望。同時,我對孩子,也對陳圓感到了愧疚。欲速則不達,這麼長的時間都過去了,幹嘛還在乎這會兒呢?我在心裏對自己說,同時,內心的期望也更加強烈起來。我依然相信,等孩子會叫“媽媽”的時候,當那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陳圓一定會醒來的。
我堅信。
我必須堅信這一點,否則的話,我內心深處那最後的一根稻草將會無情地斷裂。我不敢去想象那樣一種可怕的結果與可能。
莊晴到江南來了,是林育和我,還有省文化廳的一位副廳長親自去機場接的她。當然,上官琴也和我們一起去了,因為莊晴到江南後的吃住行將由她在安排。
當莊晴從機場出口出來的時候我一眼就看見了她。我覺得有些好笑,因為現在是晚上但是她卻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不過說實話,她戴上墨鏡看上去很漂亮的,很有明星的氣質。今天她身上穿的的一套白色的衣褲,頭發烏黑順直,看上去清純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