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麵前的她卻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個樣子的。

她太瘦了,而且從她的坐姿上看她應該是一位身形矮小的女性。她的年齡應該是在四十歲左右,不過她看上去並不顯老,甚至還有著一種微微的清秀。

我坐在她的對麵,不敢去仔細觀察她,隻是用眼睛的餘光在悄悄打量她。

她的助手進來替我泡好了茶,隨即就出去了。她繼續在一份文件上寫著什麼,我依然靜靜地等候。她辦公室裏麵很靜,靜得我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雖然我隻等候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但是卻感覺到時間是如此的漫長。我討厭這種難受的感覺,討厭這種等候。因為我忽然感覺到這個瘦弱的女人竟然給我帶來了一種威壓。

她終於忙活完了,她抬起頭來朝我笑道:“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康秘給我打了電話,聽說你和黃省長的關係不錯?”

我本以為她會很委婉地問道這件事情,但是卻想不到她是這麼的直接,不由得想道:看來銀行的人就是不一樣,他們很現實。於是我回答道:“我差點當了他的秘書。不過我更喜歡當醫生。”

她頓時笑了起來,“我聽康德茂說過這件事情,他很感謝你的。不過你們倆是同學,誰去當黃省長的秘書都無所謂。康秘為人很不錯,今後前途無量啊。”

我點頭,“確實如此。他這人對人很真誠。”

“康秘說你是教授了,我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年輕的教授呢。今天可是見識到了。”她又笑道。

我急忙糾正,“副教授。”隨即也笑道:“我今天也很吃驚呢,想不到我們省建設銀行的行長竟然是您這麼一位年輕嬌柔的女性。我今天剛剛見到您的時候頓時就大吃了一驚,不過現在想來您一定自有出色的一麵,對於一位女性來講,能夠坐到這樣的位置可要比男人更難了。所以我更敬佩您呢。”

她很高興的樣子,隨即去端起杯子喝茶,同時問我道:“馮醫生是哪個科室的醫生?說不一定今後我也會麻煩你呢。”

“婦產科。”我回答。現在,我對自己的職業不但不再忌諱反而地有了一種自豪和驕傲,因為我已經是科室主任,而且自己的科研項目做得非常的順利。我相信,就在不久的將來,婦產科專家的名頭一定會被冠在我的頭上。

正在喝水的她猛然地咳嗽了起來,隨即便見她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我。

我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於是繼續地道:“我不但是婦產科的副教授,而且還是科室主任。也許在今年下半年,最遲明年,我就是碩士生導師了。常行長,不是我故意要在您麵前顯示自己什麼,而是想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男性婦產科醫生更優秀,而且從全國的婦產科學界來看也是如此。”

我今天本來是為了貸款的事情才來找她的,但是想不到我們一直在談其它的事情,不過想想也就覺得正常了:她總得先了解一下我這個人吧?畢竟我是康德茂的同學,而且她還聽說我與黃省長有著某種關係。官場上麵的人都很現實而且往往不會放過任何與領導的任何關係,特別是作為她來講,正如我剛才對她說的那樣,能夠坐到這樣的位置上絕非幸事。

所以,我也就變得隨便起來,因為我知道,如果要讓對方了解並認識自己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真誠地告訴對方自己的一切。

真誠是人與人交往最有效的法寶,虛假的東西可能會騙過人家一時,但絕不會騙別人一世。現在的人都不是傻子,把別人當傻瓜的人其實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常言道:心機不讓人識破,識破不值半文錢。這句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她臉上驚訝的神色消失了,隨即在點頭道:“有道理。嗬嗬!想不到我們倆還有共同的地方:你覺得我一個女人當這行長很奇怪,我也覺得你這個男人當婦產科醫生更讓人驚奇。不過你說得對,男人當婦產科醫生可能會更加優秀,我們女人當銀行行長也有我們的長處,至少我們不會那麼容易被誘惑。你說是嗎?”

我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常行長,我不讚同你的這個說法。我們男性要成為優秀的婦產科醫生首要的前提就是從心底裏麵對女性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關愛。女醫生做到了這一點也可以成為優秀的婦產科醫生的,這和性別並沒有特別的關係。銀行行長的位置也是一樣,受不受誘惑並不是一個人的性別決定的,而是和一個人的品格和境界有關係。嗬嗬!現在我終於明白常行長為什麼可以坐到這樣的位置了,因為您太優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