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還要——不——要——?”DJ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樂聲中響起。“要——!”瘋狂的人群高舉手臂揮舞著,嘶喊著,有節奏的擊掌聲中不時劃過幾聲尖利的口哨。
我試著甩了幾下頭,昏昏沉沉的感覺便愈發強烈了,但昏沉中卻有一種不明所已的舒適感,暈暈地,虛白地,完全沒有了意識的感覺悄悄由頭部向全身擴散開去。但我的思維仍是清晰的,我清晰地觀察著周圍的每一個人,奇怪自己怎麼就無法達到那樣一種瘋狂的境界。一個女孩兒吸引了我的目光。
她空洞的眼神穿越熙攘的人群,注視著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什麼地方。她的身子被扭動的人們撞來撞去,被動地,毫無知覺地移動著。她不是來蹦迪的,我想。她也許隻是要在這裏找到一些失落了的什麼東西。
旁邊座位上有個胖胖的男人閉著眼睛搖擺著他那顆大腦袋,身子隨著音樂的節奏在高轉椅上來回扭動著,樣子十分投入。池內一個染著黃頭發的男生對著一個看起來比較清純的女孩兒誇張地擺著臀部,不時碰觸到她富有彈性的肌膚。
幾個女孩兒從旁邊輕盈地飄然而過,她們有的穿著吊帶緊身上衣、寬擺長裙,有的則穿著無袖衫,配著超短裙。她們滿臉興奮的表情,扭著身子在狹窄的通道上走過,周圍暗淡的空間裏閃著男孩兒們迷離的眼眸。每個人都在忙於自己的事情,沒有人注意到我搜尋的目光。
我發現,在迪吧裏聽歌就像是在狂歡的人流中尋找靦腆的女友,你得調動你的所有注意力在人流裏仔細的分辨,迪吧裏的歌曲已經不叫歌曲了,在強烈的足以令心髒病人窒息的高音量強節奏裏,那歌曲已經成了背景,用它本質的溫柔調和劇烈的衝動。常常,你會被某一支歌曲那感人的歌詞和動人的旋律所傾倒,那歌肯定是你聽過的、好聽的、會唱的,於是你不由得跟著它唱起來,然而你的聲音在震天動地的打擊樂聲中輕微的像蚊子的叫聲,也許連蚊子的叫聲都不如,因為我們聽見蚊子叫都是在寂靜的背景下,那蚊子的叫聲也大的像雷鳴,可是在這裏,你即使喊的聲嘶力竭,也不過是自己周圍的幾個人能聽見。
我還發現,這裏有種無形的力量,這種無形的力量可以讓人渲器與奔放無羈。一切煩惱與憂愁,工作壓力與朋友的不理解在此刻全部拋至腦後,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會想,所能做的隻是不停的舞動,舞動,這就是蹦迪的魅力。此時,仿佛天地間隻剩下音樂了。
我再次被唐孜拉入到了舞池裏麵,剛才我一直在尋找她的身影但是卻想不到她忽然從某個角落裏麵鑽了出來。然後我又一次彙入到了攢動的人群中開始搖擺,搖擺,扭動,扭動。唐孜就在我眼前,她在笑,笑得美極了。
我也在朝她笑,她過來了,伸出了她的雙臂然後放到了我的雙肩上,她依然在朝著我笑,同時在隨著音樂一起,和我一起扭動著她的身軀。我完全被這樣的氣氛籠罩著,而且早已經被這樣的氣氛給俘虜了,所以她這樣並沒有讓我感到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反而地,我覺得很興奮,很愉快。
她在朝我靠近,隨著音樂的節奏,頓時就感受到了她身體的嬌笑柔軟,情不自禁地將她緊抱,沒有一絲的惶恐與尷尬,就好像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她的雙手來到了我的臉上,輕輕地捧著我的臉,仿佛是在欣賞,隨即,她的唇緊緊地貼在了我的唇上,舌尖已經進入了我。我的心髒忽然出現了一陣顫動,隨即便感覺到了她傳遞給了我的一種微甜。
周圍的人仿佛在散去,音樂聲也似乎飄散去到了宇宙之中,這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她和我……
半夜時分醒來了,頭痛欲裂。
忽然發現自己是在一處不熟悉的地方,也忽然想起了自己仿佛剛才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手上觸及到了一叢柔順的秀發,霍然一驚。急忙去看,果然是她。唐孜。
可是,她卻與我一起包裹在一床被子裏麵,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上麵一絲未縷,而且我的肌膚告訴我,她也是如此。
那個夢不是夢?是真實的?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家迪吧的了,腦海裏麵存留下來的印象是自己正和一個漂亮的女人在潔白的床單上麵翻滾,不多久,我就感覺到自己猛然地爆炸了,隨後便進入到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