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男人對權力有著天生的癡迷。”他點頭說。

我頓時笑了起來,“那也不一定。宋美齡的話難道就都是對的了?你說到這裏,我倒是忽然想起一句話來,我曾經好像聽誰評價過蔣介石政權概括起來就兩句話:孔家的錢,宋家的逼。那是宋美齡狡辯之詞。”

他也笑,“這句話是李敖說的,原話是:蔣家王朝陳家黨,孔家的鈔票宋家的逼。哈哈!李敖這個人狂放不羈,什麼話都敢說。”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句話很深刻。”我笑道。

“馮笑,你現在是婦產科的副主任了,你感覺自己現在和你以前當醫生是一樣的嗎?”他笑著問我道。

我頓時怔住了。是啊,好像是不大一樣了啊?至少我當了副主任後幫了餘敏,這其實就是權力在起作用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機會可要抓住啊,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的。”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德茂,黃省長還問到了你的情況的。”

他大吃一驚的樣子,“什麼時候?當著那麼多人問的?不可能吧?”

我說道:“當人不是,是吃完飯後他單獨把我留了下來說事情的時候問到的你。”

他即刻站住了,“馮笑,你仔細說說情況。哦,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了,不過我很想知道他對你都說了什麼,當然,如果你覺得方便講的話。”

我笑道:“有什麼不方便講的?”於是就把黃省長問我的那些話一一對他講述了一遍。

“謝謝,謝謝你!”讓我想不到的是,他聽完了後猛然地將他手上的東西放在了地上、然後伸出雙手來緊緊將我的手握住了。

我覺得他確實有些失態了,於是笑著問道:“德茂,不至於這樣激動吧?他不就問問嗎?”

他隨即鬆開了我的手,“馮笑,你不是官場中的人,當然就不敏感了。他是副省長呢,像他那樣級別的官員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隨便去問一個人的情況的。”

我仿佛明白了,“德茂,這麼說來你又要升遷了?那我提前祝賀你啊。”

他卻在搖頭,“升遷是肯定不可能的,因為我這次的提拔就已經算是破格了。這才多久啊?不會的。”

我頓時糊塗了,“那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分析,可能不久我就要換崗位了。級別肯定是一樣,但是位置會更重要。所以我要感謝你啊。”他說。

我狐疑地看著他,見他在朝我點頭,我頓時笑了,“祝賀你。不過我確實無心去搞行政工作。你說得對,權力這東西可能是會吸引每一個男人,但是我覺得你們這樣的生活太累了。你看我現在多好?生活輕鬆愉快,還不容易犯錯誤,即使有些事情對你們來講算是錯誤,但是對我來說卻算不上。這樣多好?”

他大笑,“有道理。不過啊,這次你可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清閑了。按照今天晚上黃省長的這種安排來看,你不久也會有新的安排的,我可以肯定,要麼是在你們醫院,要麼是在醫科大學裏麵會給你解決一個職務。很明顯的嘛,不然為什麼把衛生廳長和醫大的書記叫來?”

我想了想後搖頭道:“不可能。第一,我已經拒絕了。第二,今天來的還有一位專員和另外一位市委書記呢。對了,省教委的主任也在。”

“教委主任當然是你們醫科大學這條線的,這就不用多說了。專員和那位書記嘛,嗬嗬!馮笑,你仔細想想就應該明白了。”他說,再次出現那種神秘的表情。

仔細想想?他這話什麼意思?我頓時愣住了。“我不明白。你提示我一下。”想了一會兒後我問他道。

“教委、衛生廳、高校的領導在場,然後地方上的領導在那裏幹什麼?你還不明白啊?”他說,隨即又道:“馮笑,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我頓時明白了:黃省長安排的今天晚上的晚宴看似老朋友在一起聚聚,其實卻很有深意。說到底,今天晚上的安排都是在圍繞林育和我罷了。是啊,如果隻有高校和教委、衛生廳的領導在場的話,林育出現在那裏豈不就太顯眼了?

在想明白了這件事情後我忽然意識到了一點:康德茂肯定知道林育和黃省長之間的關係!對,這家夥一定知道。而且,也許當初他讓我介紹林育和他認識的最終目的也是在黃省長這裏呢。

我忽然感覺到康德茂這個人並不是那麼的簡單了。可是,即使我意識到這一點後也不好去問他,因為他完全可以不承認,而且我問這個問題也毫無意義。他是我的同學,也是好朋友,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