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

在回醫院的出租車上我總覺得今天的事情不大對勁——康德茂可是省委組織部的幹部,而且即將麵臨提拔,但是他在我麵前表現出來的卻讓人總覺得有些輕浮的感覺。

難道他真的是因為見到了我激動了的緣故?

還有就是,他竟然在我麵前毫不顧忌地談及到他喜歡趙夢蕾的事情,雖然也在責怪於我但是卻並沒有真正生氣的樣子。再有,他竟然把他自己最不光彩的事情也告訴了我。這是為什麼?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想和我拉進關係。因為他給了我一種讓人不敢相信的坦誠。可是,他是省委組織部的幹部,而我呢?

也許是我自己太多心了。如果我遇到了老同學的話也會像他那樣激動的,我不也把趙夢蕾的事情完全地告訴他了嗎?還有上次我與歐陽童見麵的時候自己不也是那麼的激動嗎?

當天晚上夜班。讓我想不到的是給三個病人耽擱了我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們當然知道我今天的夜班,因為我剛剛才去病房走了一圈。

最先來的是丁香。說實話,她一進來就讓我沉鬱了幾天的悲傷煩悶心情得到了緩解,因為她有美麗的笑容,還有無與倫比的迷人氣質。

“馮醫生,聽說你當官了?當主任了?”她坐到了我麵前後笑吟吟地問我道。

“是副主任。”我正色地告訴她,隨即自己也忍不住地笑了,“怎麼樣?最近看上去精神狀態不錯。”

“是啊。我想明天出院了。我的學生們還等我回去上課呢。”她說。

“你是哪個學校的老師?”我隨即問她道。

“江南師範大學。你覺得我不像大學老師是吧?”她笑著問我道。

“像,怎麼不像?我說呢,你怎麼會記錄自己的病情呢。說實話,你是我第一次見到的這麼有趣的病人。”我笑道。

“有趣?你不知道人家多痛苦啊?我隻是喜歡記筆記,每天把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記下來。習慣了。”她說。

“我說的有趣絕對沒有把你的痛苦作為好笑的事情的意思。”我急忙地道,“反而地,我倒是覺得你很陽光,我就想,一個如此關心自己身體的人肯定有著別人不一樣的性格。嗬嗬!你剛入院的時候那樣子可把我嚇了一跳,我頓時知道你遭受了多大的病痛折磨了,不然的話還不至於讓你變成那樣。看來我當時的猜測是對的。丁老師,我想,你的學生們都很喜歡你是吧?”

“是啊。不過我沒告訴他們我在什麼地方住院。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難看的樣子。”她笑著說。

我覺得她蠻好玩的,“你是教什麼的啊?我可以問你嗎?”

“數學。”她說。

我頓時怔了一下,因為我實在無法將她與那冷冰冰的數學聯係起來,不過隨即還是說了一句,“數學好,數學不錯。”

她看著我,頓時笑了,“馮醫生,你這話違心了吧?你肯定在想,數學多無趣啊。是不是?”

我急忙地掩飾,“不是的啊。我們學醫的人也要學數學的,而且大學本科裏麵數學的課程還不少呢。”

她詫異地看著我,“不會吧?”

我點頭,“是真的。我們進校的第一年學的就是醫用數學、醫用物理和有機化學,大四的時候還要學統計學。”

“為什麼要安排那樣的課程?”她很感興趣地問道。

“學醫用數學和統計學的目的是為了今後便於寫論文,因為醫學類的很多論文是要用數據說話的,比如做了多少例手術,治愈率多少,這些數據不能簡單地按照百分比計算,還有就是流行病學調查,當發現一種流行病的時候也需要尋找真正的病原,這些都需要有嚴格的統計學數據。哎,可惜我就是這方麵的東西沒學好,每次寫論文的時候都要去找以前的老師幫忙。”我笑著說。

“今後找我吧。我幫你這個忙。”她笑著說。

“好啊。”我高興地道。說實話,我每次寫論文的時候最害怕的就是這方麵了。一篇論文有沒有價值,其中的統計學數據尤為重要。我每次萬不得已去找學校那邊的老師幫忙,人家都愛理不理的,每次都得送禮。送禮倒也罷了,無所謂,關鍵的是他們的臉色很難看。估計是找他們的人太多了的緣故。我相信像我這樣沒學好那門課程的人絕不止我一個,反而地應該很多。它太難學了。

“那你們學物理幹什麼?化學什麼的可以理解,我估計是為了你們後麵便於學好藥物方麵的課程。”她隨即又問道。

我點頭,“是的。不過不僅僅是藥物方麵的。還有生物化學,生理學,病理生理等都需要化學基礎。比如食物進入到體內後是如何轉化成能量的那個過程,都需要化學。物理就更需要了,心電圖、CT等檢查器械的原理,都需要物理學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