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去到內分泌科和中醫科。可是他們都沒有給出明確的方案。我很沮喪。於是我去到了秋主任那裏。
“我去看看。”秋主任說。對於病情複雜的病人任何醫生都會感興趣的,唯有昨天晚上值班的那個醫生不像這樣。因為她是蘇華。她馬上就要調到不育中心去了,所以才會這樣。
上次的事情過後,我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與她有了隔閡。每次她看到我的時候都隻是朝我微微一笑,我也如此。我和她之間幾乎沒有了話語。我自己知道,其實我心裏也很不想和她講話,我心裏每次看到她都覺得有些別扭。
秋主任當然不會再次對她進行檢查,像這樣折騰病人的事情一般不會在我們這樣的醫院裏麵發生。她主要看的是病人的那本筆記,看完後才開始對她進行詳細的體檢。
“你什麼意見?”當著病人的麵,她問我道。
“我覺得應該是兩種情況。一是盆腔炎,這個診斷應該沒什麼問題。第二是激素紊亂。這得進行血液化驗。當然,進行治療性診斷也很有必要,畢竟現在的檢測水平還達不到那個程度。”我說,這是我現在的想法。
“你的意見和我的完全一致。就這樣治療吧。”秋主任說。我頓時明白了,她這樣做的目的其實隻有一個,那就是:仍然是為了增強病人的信心。
處理完了丁香的事情後我去到了唐小牧的病房裏麵。她正坐在床頭處削水果。她看見我進去了便急忙招呼我,同時將她手上剛剛削好的水果朝我遞了過來,“馮醫生,你吃一個吧。”
我朝她笑著搖頭,“我不能在病房裏麵吃東西。這是規定。嗬嗬!怎麼?你的家人來過了?”
“嗯。”她說,神情頓時黯然。
我有些詫異,“怎麼啦?”
她朝我淒然一笑,“馮醫生,你請坐吧。我想給你說說我的事情。”
單人病房裏麵有沙發,但是我不能去坐,“我穿有工作服,我也不能坐。你說吧,我聽著。”
“馮醫生,我的手術是我男人給我做的。”她說,隨即歎息。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你男人也是醫生?”
她搖頭,“不是。”
我驚訝萬分,“怎麼可能這樣?”
“他覺得我下麵太鬆了,但是又不想讓我到醫院去做手術。所以他就自己看書,然後給我做了。”她說,“馮醫生,請你千萬不要對其他人講這件事情。好嗎?我男人是一位自尊心很強的人。”
我憤怒不已,“唐小牧,這樣的男人你還替他說話?而且,你怎麼會同意他這樣做?”
“他是一個好人……”她低聲地道。
我一怔,“好人?有這樣的好人嗎?你知道不?他這簡直是拿你的生命開玩笑嘛。你知道嗎?那樣的手術雖然不大,但是很危險的,因為女性那個部位的血管豐富,幸好他沒有造成你大出血。你男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這樣的事情竟然也敢去做!”
“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但是太自信了。”她黯然地道,“而且他還是我的恩人。所以我願意聽他的。”
我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人啊?“唐小牧,我隻能說,你的男人太不自信了。他這樣做本身就是一種不自信,因為他不讓你到醫院是因為他擔心別人知道他那東西太小的緣故吧?可是你呢?你竟然願意拿你自己的生命讓他去做這樣的試驗。真是不可理解!”我有些憤怒了,但是即刻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因為我看見她的臉色已經變了,於是急忙地對她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唐小牧,我想送你一句話,這句話也是我一位女性朋友最近對我講的,她說:一個女人不能太依靠男人了,最好依靠自己。希望你好好體會我的這句話。就這樣吧,你放心,替病人的隱私保密是我們作為醫生最基本的職業道德。此外,我會盡快解決你感染的問題,然後重新給你做手術。不過,有句話我還是要對你講一遍,因為我不想你今後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你是女人,作為女人,首先是你自己得愛惜你自己的身體。明白嗎?”
在我說話的過程中一直在觀察她,發現她的臉色從憤怒到平和,一直到這時候的感激,“謝謝你,馮醫生。”
我朝她點頭,隨即過去將她的被子朝她上身拉了些許,“天氣冷了,不要受涼。”
她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