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一、

白,孤寂的白,清冷的白。我,是誰?

什麼時候醒來的已經忘記了,為什麼在這裏?而我,究竟是誰?

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孤零零的小木屋外,是一方長年冰封的湖泊,周圍是層層的樹林,然後是蒙蒙的天以及永不休止的鵝毛大雪。不清楚已經在這裏多久了,很多時候我都是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翩翩飛舞的雪花,清冷孤寂的樹林,還有那方了無生息的湖。偶爾,出屋踩踩湖泊上的冰,飛上層層積雪的樹枝,期望看到什麼,可仍然是層層的樹林,茫茫的天,其他,什麼都沒有,了無生命氣息。

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孤單寂靜,仿佛在等誰,亦或者誰又在等我。

蓮,是我碰到的第一個生命。他說他是一隻狐,一隻通體雪白的狐。忘不了見到他時的情景,不知道是一個人孤單了太久期望著什麼,還是第一次見到白以外的顏色——紅,分外妖豔的紅,亦或者是他當時那閃閃發亮的眼睛吸引了我,所以我把他從樹林抱到了小木屋。怎麼好起來的我也不知道了,隻是發現木屋裏麵一應俱全,而我,似乎無所不能。不過記得清楚的是,蓮醒來的時候說的第一句是,蓮,他說這是他的名字。而我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並無其它。

蓮的闖入並沒有帶來什麼改變,依舊是一望無垠的白,白得依舊孤傲。餓了渴了就吃著窗簷的雪,無味但清甜——其實很少。仍然是靜靜地坐在窗前,靜靜地踏著樹林的雪,靜靜地…隻是懷裏多了一隻雪白的狐。但太多時候,蓮都是靜靜地跟在我的身後,一切都是靜靜地,靜地出奇!

桓是第一個闖入這裏的人。人,沒錯,桓是這樣跟我說的。望著和自己一樣的生命,心裏泛起了點點的漣漪,不過蓮是防備地跟在我的身後。而我也看到了生命裏的第三種顏色,黃,黃得特別耀眼。到現在還無法忘記當時的情景,帶給我莫大的震撼。

“小兄弟,在下打獵時與部下走散迷失了方向,所以……”桓,站在小小的湖泊邊上,一身惹眼的金黃。

我,隻是站在湖中間,回頭訝異地看著他,良久良久,而後朝小小的木屋指了指。桓是緊隨我進的小木屋,而蓮隻是在我懷裏靜靜地,靜靜地充滿防備。

火,是桓生起的,而我還是靜靜地坐在我的窗前,看著桓,看著他生火,看著他自己從未見過的動作。第一次,屋裏竟然如此的光亮與溫暖。不知道什麼時候,桓打破了彼此之間的寧靜。

“打擾了,不嫌棄的話吃個雞腿吧。”

桓把一個烤好的雞腿遞到我麵前,我隻是楞楞地看著眼前的雞腿,而懷裏的蓮則是對著雞腿嗅了好一會。也許桓是想到了什麼,正準備收回時,我已經拿過了那個雞腿,學著他的樣子啃著。良久,我幽幽得開了口。

“那個,可以說下外麵的天地嗎?”

桓跟我說了很多,現在是巫月王朝三十五年,他是巫月國的太子桓,和他皇弟們打獵時走散無意中走到這的,這裏是巫月國與玄冰國邊境的一處山脈,而這是一個動蕩的時代。其實桓沒有呆多久,大概三個時辰他的部下就找到他了,隻不過他離去時身邊多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以及一隻白色的狐,獨留下那一片清冷的天地,而在離去之時我,叫雪無痕。

而這些,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二、

桓總是如癡如幻地說,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我的情景,永遠難忘我的那一回眸。一片雪白的湖泊,一個清靈的身影,雪白的衣,雪白的發,雪白的履。是誤入世間的精靈,亦或者是墮入塵世的天使。而回眸時的那雙清澈黝黑的雙眼,還有那晶瑩剔透的肌膚,一切都是那麼的夢幻。的確,以一個男人來說,我眉太淡,臉稍小,小巧的鼻和嘴以及略顯單薄的身形。而誰又說這不是一副貌美女子的體態?如果不是那單薄的體形,桓說他肯定這是一位女扮男裝的女子。

半年來,我一直住在桓城外的別苑,除了桓,見到的就是幾個伺候飲食起居的侍女。漸漸地,我有了初步的認識。巫月國,地處玄冰國與聖靈國中間,不同於其他兩國的地大物博,本身是沒什麼資源的,不過由於玄冰與聖靈兩國頻繁的貿易互換與往來,從而注定了巫月國的繁榮,也注定了它未來不可避免的命運。一年前,玄冰國新即位的皇帝野心勃勃,單方撕毀玄冰國與巫月國長達半個世紀之久的和平協議,在巫月國邊境頻繁地騷擾,大有一舉南下的趨勢。而半年前浩浩蕩蕩的秋獵,實際上是兩國的第一次談判。很顯然,從目前越來越嚴峻的形式上來看沒有取得半點的成效。這些都是桓聊天時跟我提起的,很多時候我還是靜靜得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