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渙也不知自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多久。這套以前他非常喜歡的紅木家具,今天他坐在上麵,反而覺得又冷又硬。腦子裏反複出現的都是程菲剛剛跟他說的話:“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我們都太愛自己了。”最後他幹脆站了起來,走到酒櫃麵前打了開來。他突然覺得這個時候必須找點事讓自己暫時忘記這個世界,要不他馬上就會瘋掉。
是的,喝酒可能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可是當他打開客廳酒櫃的時候,發現裏麵的紅酒竟然沒有了。他於是就迅速地跑到了二樓的儲藏室裏。他記得那裏麵有很多他以前在高興的時候買回來的紅酒。
很久以前,他不但喜歡在陽光很好的午後在家裏悠閑地享受一杯咖啡,還喜歡收藏紅酒。在心情很好的時候,總是會從紅酒店裏總是帶回來一兩瓶紅酒。
他還記得有一次沈心問她,酒櫃裏那麼多紅酒,為什麼還要不停地買回來。“這些是要留在特別的日子裏享受的。”他笑著說。
他輕輕地打開酒櫃的門,從架子上抽出一瓶紅酒出來。突然他的眼光被瓶頸上掛著的一個心形標簽吸引了過去。他一手握著酒瓶,用一隻手拿起標簽,隻見上麵寫著
“ 依依會喊爸爸了,子渙很開心。”下麵留著很小的日期。他把酒瓶放在了酒櫃上麵,隨手又抽出了一瓶。同樣形狀的標簽上寫著“今天是子渙三十歲生日,願我們一家人永遠健康幸福。”
這些筆跡顯然是沈心以前寫的,他從來不知道,可是今天他看到,卻一下子愣在了那裏,他再也不敢再從酒架上抽出酒瓶來。隻能快速地拿起酒櫃上幹淨的高腳玻璃杯,雙從旁邊找到開瓶器,把整個酒杯裏倒滿了紅酒。
他看著酒櫃裏的那些心形標簽,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下子喝了大半杯,紅酒本來是慢慢品的,可是今天他卻像喝開水一樣。在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趕快喝醉。這樣也許他的心裏就不會這樣像刀割一樣。
可是他的心裏又覺得好奇,還是不由自主地去翻看那些掛著的標簽。就這樣,以前這個屋子裏的一切就又像放電影似的在他的腦海裏重現。
他一邊大口地喝著紅酒,一邊翻著標簽,臉上一會出現笑容,一會又淚流滿麵。他這時才明白,原來他心裏一直向住的幸福,那種恬淡的幸福,原來他都擁有過。可是為什麼他當初就沒有覺的呢?
還是身在其中不知道珍惜,或是他的心的麻木。這一刻,他突然有點像發了瘋似的想念起沈心。想念起那個小小的女人,會在他喝醉酒的時候,體貼地為他倒好一杯蜂蜜水。那些從前看似平常的事情,今天他卻覺得格外的溫馨和甜蜜。
可是當初自己是怎樣逼走她的呢。他又想起他們談離婚前的那個晚上,兩個人在餐廳枯坐了一夜。他想到當時沈心流著淚的堅持。
最後,是他毫不留戀地斷了他們的情份。他以為前方有更好的幸福在等著他。可是最後呢?最後呢。。。。。。。。
他苦笑著喝盡了杯子裏剩下的酒,又倒上了一大杯。他不明白,今天晚上明明他很想醉,可是直到現在卻還清醒著。
他也終於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真得有一種痛苦是酒精也麻醉不了。
“我要去見沈心,馬上要見到她。“徐子渙突然放下酒杯往樓下走,他還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去見沈心,他隻聽到心裏有個聲音,不依不饒,哪怕看她一眼,什麼也不說,他也覺得會好過現在這樣焦躁。
他匆匆地拿上樓下茶幾上的車鑰匙,打開門,就發動了車庫裏的車子。由於是深夜了路上的車也少了許多。他便把車開得很快。頭好像有點痛,也被他忽略掉了。他喝了太多的紅酒,後勁也上來了,前麵拐彎處來了一輛車子,他還沒有來得及踩刹車,車子就一下子撞了上去,他的頭朝駕駛座前狠狠地撞,他感覺到非常痛,眼前好像一下子出現了很多輛車子。在昏迷前最後的意識裏,就聽見了警車聲和叫著的120聲音。
別的他再就也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