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等待(3 / 3)

電梯門剛打開,一股震撼的音樂襲來,整個三樓一片金碧輝煌流光溢彩的樣子。莫天賜雙手抱臂站在電梯門前,審視般斜睨著她,這麼快就另有新歡了?

關你屁事。對於莫天賜的再三糾纏,陸塵埃忍不住粗魯回道。

莫天賜聽到陸塵埃的粗話不怒反笑,他說,嗬,陸塵埃,我還以為你會忍讓一輩子呢。你終於不再裝綿羊了,開始露出尖牙利爪了……

接著莫天賜一把扭住她衝她特溫柔地笑道,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既然你回到永城,那麼以後你做的所有事,都關我的事。

陸塵埃很想一腳踢飛莫天賜那張假模假樣的臉,但她知道跟莫天賜這種無恥的人多爭辯一句都能折壽十年。於是她一把甩開他。

莫天賜也不介意,好整以暇道,走吧,他們在包廂等了。

順著熱鬧,一路到達包廂。

駱翹這個麥霸正在忙著點歌,魏星沉低頭在玩手機,艾而藍坐在他旁邊,脫了外套,穿了條精致的蕾絲裙,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她端坐在那裏,跟女神似的。

陸塵埃看著她都自慚形穢,雖然艾而藍當年是永大係花,但她跟駱翹那時也都不遜色,但現在,駱翹也修煉得美得越來越驚心動魄了,唯獨她還是T恤牛仔褲,走一起,她絕對是她倆的跟班。

陳爍走上來問她,唱什麼歌,我幫你點。

隨便吧。她朝旁邊沙發上一坐,莫天賜隨後也坐在她旁邊。

駱翹真是她的好姐妹,怕她閑,點的歌都是兩人當年喜歡唱的。

快快,陸塵埃。駱翹拿著另外一個麥朝她懷裏一扔,來唱我們的成名作。

陸塵埃其實沒什麼心情唱歌,但是跟駱翹在一起她就是能被駱翹扭轉乾坤。

她們從Twins的《朋友仔》唱到情侶對唱的《好心分手》,陸塵埃越唱越來勁兒,半個小時沒歇口氣兒。陳爍、莫天賜、魏星沉在旁邊沒事玩起骰子。艾而藍就坐在魏星沉身邊笑意瀲灩地陪著。

陸塵埃喝水休息時,駱翹不安好心地走上前,一把推開魏星沉,去去去,點歌,別讓我們包場啊。

然後一把打亂陳爍和莫天賜手裏的骰子,叉腰道,都點歌!跟你們一起出來玩真沒勁兒!

陳爍笑著威脅,我們點歌就沒你唱的機會了。

陳爍跟莫天賜唱歌也都算麥霸級別,雖然莫天賜唱得少。隻有魏星沉五音不全,他在KTV從不唱歌。

駱翹轉了轉眼珠,狡黠地推了陳爍一把,我不聽你們唱,我聽膩了,我要聽魏星沉唱。

魏星沉笑著轉開身,靠在沙發上擺手,你別為難我,你明知道我不會唱歌。

嘿。正在點歌的陳爍突然衝魏星沉不懷好意地笑道,我上次去你辦公室聽到你難得地在放歌,那個叫什麼《灰姑娘》來著,我知道你一定會唱,我幫你點上。

灰姑娘。聽到這三個字陸塵埃心裏一震,駱翹也心有靈犀地朝她望來。

《灰姑娘》是陸塵埃以前最喜歡的歌,她喜歡前麵那段葫蘆絲伴奏,而且她覺得這首歌的詞和調都特美好,那時她經常逼著魏星沉學這首歌唱給她聽,魏星沉每次都會看著她笑啊笑,特不誠實地說“你怎麼會是灰姑娘,你是我的公主”企圖蒙混過關,但她才不信他的鬼話,堅持灰姑娘比公主美好多了,堅持讓他學。

陳爍奸笑著把麥扔給了魏星沉。

陸塵埃以為魏星沉不會唱,誰知他拿著麥掂了兩下說,你們不要被我的歌聲嚇到。伴隨著熟悉的葫蘆絲,他真的開口唱了起來。

怎麼會迷上你/我在問自己/我什麼都能放棄/居然今天難離去

你並不美麗/但是你可愛至極/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我總在傷你的心/我總是很殘忍/我要你別當真/因為我不敢相信……

魏星沉低沉的嗓音,配上緩慢的吟唱,給這首歌增添了一些滄桑的味道。

包廂裏也有片刻的安寧,大家都若有所思地各自沉默著,陸塵埃邊玩弄著手指邊看著屏幕上的歌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有一簇目光從魏星沉那邊時不時地投射而來。

她假裝轉頭,朝那個地方掃去。

猝不及防,她和魏星沉的目光交會在空中。她本想繼續轉頭假裝沒看到,魏星沉卻定定地,沉沉地看著她。

她一陣慌亂,很快將目光移走,前所未有的慌亂和排山倒海的難過齊齊迸發。曾經他們在KTV,手挽手,恨不得變成連體嬰。如今,他們卻分坐兩端,隔著幾個朋友,卻像隔著人山人海,隔著一段的小小的距離,卻猶如天涯之遠。

她不知道艾而藍什麼時候出去的,她隻是想起魏星沉那個眼神獨自憂傷著。

那雙眼,帶著風雨欲來的陰霾,卻又充滿著沉沉的光亮。

像是憂傷,又像是充滿期待。不,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想。

他應該不會再對她有期待。

她記得她跟魏星沉說分手的那個夜晚,魏星沉在大雨裏站了一夜,後來駱翹告訴她,他直接暈倒在了街邊,是路人將他送到了醫院。

一想到自己曾對他的傷害,一想到如果他對自己再也不抱希望,她又覺得心髒微微縮動地疼痛起來。

她晃神的片刻裏,魏星沉已經唱到了結尾,“也許你不曾想到我的心會疼,如果這是夢,我願長醉不願醒”。

陸塵埃看著那一排歌詞,她也多想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都是一場夢。

夢醒後,她依舊站在魏星沉身邊沒心沒肺地笑著,魏星沉依舊溫柔地喊她,老婆。她跳腳著讓魏星沉背她走。但魏星沉隨後的電話打斷了她的希望。

魏星沉唱完歌,電話突然響了。他接起,剛說了兩句,臉色大變,直接扔下麥就衝到包廂外。

陳爍疑惑道,出什麼事了?他跟莫天賜先後跟了出去。

她迷茫地看著駱翹,駱翹也一把拽著她走了出去。

在大廳,她看到了魏星沉,還有靠在他懷裏泫然欲泣,驚慌失措的艾而藍。

旁邊還站著一群不知名男子在爭執什麼,駱翹拉著她走到陳爍身邊問,怎麼了?

陳爍看了她一眼,抬著下巴朝人群中央一個跋扈的醉酒男子點了下,低聲解釋,他喝醉了,非禮了艾而藍,艾而藍跟他起了衝突。說著又點了下旁邊的老者,無巧不成書,這個人來頭不小,剛好是公司的大客戶。非禮艾而藍的就是他兒子。

魏星沉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醉酒男子,卻對一旁威嚴的老人開口,秦總,我還以為我們合作得很愉快……

魏星沉,是你女人先挑逗我的。醉酒男子不服地插嘴打斷魏星沉的話,我沒非禮她。別開口閉口拿公事說事,當年如果不是我們給你大單做,你現在能做到這個位置嗎?!

陳爍冷笑了下,陸塵埃站在他身邊,聽到他低不可聞地說,狗仗人勢。

這本是莫天賜的地盤,理應莫天賜出麵調解,但陸塵埃轉頭看莫天賜,發現他隻是雙手環胸,看好戲般站在一邊。而在陸塵埃看向他時,他也仿佛有預感準確無誤地朝她看來,嘴角輕輕扯動著上揚,眼底的戲謔毫不遮掩,看來他絕對不會出麵。

陸塵埃眼色一轉,看到老者已經將醉酒男子拉到身邊,微笑著對魏星沉道,小魏總,這是個誤會,犬子一喝多就容易做糊塗事。說著還氣急敗壞地拍了醉酒男子一巴掌,還不快給小魏總和艾小姐道歉。

爸……醉酒男子意外地看著老者。老者嚴肅地瞪了他一眼。

醉酒男子不情不願地低下頭,對魏星沉道歉,對不起,魏總,我不知道是你女朋友,多有得罪。

旁邊的陳爍冷哼,對眼前的形勢,低聲跟駱翹和陸塵埃解釋,這隻老狐狸,一定是聽說了大集團準備注資我們星際國際,以後我們合作他們得利的可不是一點兩點了。如果現在中斷合作,他們想去另外找給這麼高利益的公司難於登天。

星際國際?駱翹驚呼,本省最著名的上市集團。陳爍得意地點了點頭。

陸塵埃看著站在場中央,與老者周旋的魏星沉,她一直都知道他非池中物,也一直相信他會擁有很好的生活,但此刻看著眉眼英俊,笑容疏離,與艾而藍同站一線的他,她忽然覺得這個人離她很遠很遠。

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挺拔血性的少年,他不會像年少一樣需要用武力用拳頭去保護一個人。如今他平步青雲,扶搖直上,淩駕於白雲之巔,隻消他一句話,一個表情,對方便會俯首稱臣,割地退讓。但躲在他懷裏被他保護的那個人,卻不再是她。

再也不會是她。

陸塵埃忽然想起,大二那年,魏星沉為她打架的事。她跟駱翹晚歸,碰到猥瑣的出租車司機,下車時她們跟他吵了起來,出租車司機仗著夜晚,對她們動手動腳。被來接她的魏星沉看到,動手打了起來。

魏星沉一直都以冷靜自製出名,那時身邊的人都說,唯有與她有關的事,魏星沉才會失去分寸。

眼前,魏星沉和老者很快已經調停得差不多了,她看著魏星沉微笑著與老者握手言和,突然不想再看下去,她跟駱翹說我想去衛生間。

我跟你一起。駱翹拉著她。

她們剛走幾步,在拐角處,聽到幾個女生小聲議論。

喂,你們看到沒,剛剛那個是艾而藍啊!

看到了看到了,人比電視裏還好看,怪不得被那個小開調戲……

嘁!另一個聲音不屑道,拜托,就因為她漂亮所以大家都相信是她受非禮的嗎?我剛剛清清楚楚地看到是她先朝小開身上撞的,而且還媚笑著跟小開打招呼。

啊?真的嗎?其他兩個聲音充滿驚奇。

我絕對沒有看錯,而且,你們不是看到了嗎,接著就有一個帥男人出來為她爭風吃醋。

是哦是哦,你們認識站她旁邊的那個人嗎?長得好帥好有型!

哎,如果有這麼帥的男人為我爭風吃醋,我願意被人一槍打死。

聽說他們身後站的是皇朝的幕後老板……

女人天生八卦的關注點永遠在男人身上,她們的聲音漸行漸遠。

操!一旁聽到真相的駱翹憤怒道,艾而藍這個賤人!魏星沉不過唱了首歌給你,她就弄這麼大一場陣勢!媽的!我今天不去廢了她我就跟她姓!

陸塵埃一把拉住駱翹。雖然剛剛她也聽到了那幾個女生的談話,奇異的是,她竟然沒有任何一絲氣憤的感覺,此刻她並不在意艾而藍是否弄虛作假,她想起莫天賜先前嘲弄的眼神,今天他不出麵,也隻是借此事讓她明白她和魏星沉之間的滄海桑田罷了,就算她還站在原地,可他已經走了。

陸塵埃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駱翹氣急敗壞。

對,是我慫,她望著駱翹靜靜道,因為我不想讓[11]自己變得難堪,你以為你對艾而藍動手魏星沉會無動於衷嗎?

我要告訴魏星沉艾而藍欺騙了他!

蠢貨。她不在意道,女生之間的波濤洶湧,大多時候男人是不會懂的。你告訴魏星沉又能改變什麼?隻不過證明艾而藍因為在乎他耍了一些小手段,太容易被原諒了。

駱翹望著她,定了定,忽然無奈地笑了,她說,是啊,他們懂個屁,他們懂的隻是女人胸前的波濤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