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輕柔的月光灑在法國巴黎的土地上,顯得分外寧靜。這座浪漫之都,已經沉沉入睡。
安蒂斯別墅。
書房裏,一道纖細的人影靠在書桌上,一旁的香爐上飄著絲絲縷縷的煙霧,清幽的檀香在鍾聲裏嫋嫋飄蕩。
落千筱閉著雙眼,清麗脫俗而又邪肆妖媚的小臉傾國傾城。幾縷青絲垂在耳前,就如那下凡的天使。她鎖著秀眉,白皙光滑的額頭上滲著汗珠。
身著白衣的女孩站在馬路邊,目送那個冷酷決絕的背影。
“我要走了,十二年後,你要站在世界巔峰等我!”男孩緊了緊手中牽著的柔荑,想要最後感受一次女孩掌心的溫度。
“真的……真的不能再留下來嗎……我隻是希望你能多陪我一會兒啊!”女孩還未長開的精致小臉如天使般聖潔美麗。兩行清淚在眼眶裏顫了顫,順著臉龐滑落。
男孩心疼地用手為女孩抹去淚珠,低聲道:“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必須要離開了……十二年後,你一定要等我!”
“嗯……”女孩不舍地將小手一點點地從男孩手中抽出,“我……我會等你的……”
男孩深深地望了女孩一眼,似乎想把女孩的音容笑貌刻在心底,將一條項鏈放在女孩掌心,猛地轉身大步離去。
我,我怕待久了會舍不得離開你……
女孩呆呆地望著男孩離去的方向,半晌,才往馬路上踏出一步。
刺耳的汽笛聲急促地響起,女孩渾然不覺。
勞斯萊斯驟然停住,而女孩已經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靜靜地躺在路邊。沒有血,也沒有太大的騷動,一輛輛汽車自顧自地飛馳而過,旁若無人地鳴著笛,勞特萊斯的主人也隻是將女孩送到醫院,便揚長而去了。
醫院的手術指示燈變得灰暗,女孩被緩緩推出。
病床邊,醫生看著女孩茫然而又憂鬱的眼睛,向一對夫妻搖了搖頭。
“病人出現記憶斷層,將會遺忘一些記憶。”醫生冷漠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在病房中不斷地回蕩。
女孩攥著項鏈,站在窗前,失神地望著灰色的天空。
我究竟忘了什麼?女孩百思不得其解。
落千筱猛然驚醒,因恐懼而急劇縮小的瞳孔慢慢回複原狀。
“為什麼最近總是夢到這幾個畫麵?”落千筱將青絲攏到耳後,喃喃道。
她看著檀木書房愣了楞,才輕輕鬆了口氣。
“不過還好,隻是夢……”落千筱揉了揉太陽穴,深深地吸了口氣,讓她的心平靜下來。
推開窗,東方還隻是露著一抹魚肚白,晨霧在空中彌漫著,微涼的露珠順著柔順烏黑的及踝長發滑落,染濕一小片衣襟。
她側了側身子,古老的落地鍾正指著三點整。
落千筱撥通了管家的電話,道:“路易斯,三分鍾內在安蒂斯別墅草坪上的私人飛機中等我。”
“是,千筱。”
落千筱束起長發,穿上白色的連衣裙,整理好儀容,踏上了飛機。
飛機在雲層間掠過,落千筱小睡了一會兒,便盯著玻璃外已經微亮的天色。
“千筱,已經到了。”路易斯站在落千筱身邊,微低著頭。
“哦,是嗎?”落千筱回過頭,“路易斯,你去京城西郊的莫尼拉別墅。”
路易斯皺了皺眉,道:“千筱,作為一個管家,我應該盡一個管家所該做的職責。”
落千筱垂眸看著腳尖,白色的鞋尖微微晃動著。
“你的職責就是遵從我的意願,完成我所布置的任務。路易斯,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規矩的。”
路易斯彎了彎腰,臉上保持著優雅得體的笑容,道:“是,我的主人。”
落千筱走下飛機,冷漠的小臉微微柔和。
不知何時,天空中飄起了蒙蒙的細雨,如一片片羽毛,輕柔地拂過落千筱的臉頰。
這次爺爺叫我,又有什麼事呢?估計也沒什麼好事。她翹了翹唇角,暗暗想著。最喜歡揪爺爺的胡子了。倒是要看看,爺爺的棋藝有沒有進步呢。十二年前把她送去當做殺手訓練,又送去熏陶各種貴族禮儀,琴棋書畫,詩書禮樂,可還是討厭不起來呢!
落千筱推開大門,落老爺子爽朗的大笑傳入耳中。
“筱筱啊,你可來了!現在都下午一點多了,爺爺我可是等你等了一個整整上午啊!快快快,過來讓爺爺瞧瞧!”
落千筱放輕了腳步,快步走上前去。
“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