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因為自己的不幸,惡意祈禱所有人都不幸,將眾人拉下地獄。
有人因為自己的不幸,不舍讓其他人遭遇不幸,努力把苦難都留給自己。
須王環便屬於第二種人,他因為見識過太過的不幸與災難,所以總想要把笑容留給別人,在別人說他笑的溫暖,可以讓人心情變好的時候,他便也覺得自己心情好多了。
可是,有時候,也經常會有些恍惚。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很幸福的。
所有人也都覺得他應該是幸福的。
時間一長,他便也覺得自己是開心的,幸福的。
那一日,他和一位來男公關部的女生喝茶聊著天,那女生說:“真羨慕你,每天都笑的這麼開心。”
那時,他習慣性的笑了笑,沒有回話。
當時,正端著茶水路過的春緋聽見,看了眼須王環,又看著那個女生道:“誰說笑著,就一定是開心的?”
當時女孩和須王環都有些怔住,女孩是有些尷尬和被人懟話的惱怒,而須王環,卻是有些震撼。
這個女孩,當真是通透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有很多時候,她隻用眼睛看一眼,便能透過那紛雜的外觀,看清內心的真相。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逐漸被吸引,原本認識的時候,雖覺得她有些不同,是個從小生活在平民區沒有母親的可憐孩子,想要多給她一些關愛,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感覺。而且,時不時的,總是覺得她身上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明明是生活在平民區的人,卻總是在意送她的禮物時不時足夠貴重,總是時不時的暴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虛榮,雖然有過掩飾,但隻要相處的時間一長,又怎會逃過他們這些從小就因為家族地位無數人諂媚,而練就了火眼金睛的人。就在他以為看清這個女孩的本質,越來越刻意保持距離時,卻再次被吸引。
他本以為拜托她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個好不容易躋身進貴族圈子的女孩,當被這裏的浮華所吸引,又怎會甘心再回歸於貧窮?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許多如何對付她纏上來的計劃,卻沒想到,當發覺自己的態度疏離後,她竟比自己更加冷淡。
她真是個奇怪的人。
越覺得好奇,越想要了解,了解的越多,便越加好奇。她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不是故作姿態的傲慢冷清,而是真的覺得很多事都無所謂。明明有著最剔透的玲瓏心,卻總是冷冷淡淡的讓人覺得她不好相處。
她和自己好像是兩個極度相反的存在,自己即使表麵再如何溫暖的揚起笑容,心卻始終是冷的,捂不熱別人,也無法焐熱自己。而她,明明冷淡的不像話,每到關鍵時刻,說出的話卻總是直指人心,讓人忍不住被她吸引,忍不住……覺得溫暖……
須王環一直看著黑發少女,看的時間長了,她似也有所察覺,回頭疑惑的回望著須王環。
兩人視線相對,須王環像是有些被她的視線燙到了一般,微有些慌亂的視線閃躲開,心髒的跳動的聲音像是敲鼓一般,震動的耳膜微顫。黑發少女麵色平靜,穩穩的拉著須王環的手,帶著他像明亮寬敞的大廳走去,似乎並未察覺到須王環那一刻的窘迫。微風拂過,她那一頭柔順的黑發輕輕揚起,從黑發中露出來的白暫的耳朵尖露出瑪瑙般的色澤。
“環,聽說火鍋很辣,我們為什麼不吃甜甜的糕點啊?”大廳內,一群人或坐或站的圍在桌子旁,見須王環進來,正賣力捏魚丸的光邦不滿的皺了皺鼻子道:“我喜歡吃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