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順變……”
林雙麵如表情的聽著醫生緩慢的說出這四個字,看著醫生臉上無奈而遺憾的表情,心裏卻是無一絲波動,甚至不知自己改如何節哀,如何順變?
她想難過,可是仔細的思索,卻又不知自己要如何難過。
死亡這個詞,對於林雙來說,泛濫的像是風季的風,雨季的雨,麻木到無一絲敬畏之感。
不隻是因為這裏是小說世界,不隻是因為這個人並不是自己意味上真正的母親,而是,她真的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思緒起伏了。
略微有些顫抖的伸手揭開那塊白布,管家在一旁想要阻止,卻最終隻是歎口氣放下了手。白布下,是一張蒼白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沒有痛苦,沒有快樂,前幾天還生動靈活的打算著要遊玩的人,轉眼就隻剩下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林雙放下自己的手,仔細的將白布蓋好,走到一旁,撥通了一個在來院之前特地讓管家查找的號碼。
“嘟嘟……”
電話響了兩聲以後,接通了。
“喂……”電話那頭帶著幾分隨意冷漠的聲音響起,林雙握著電話的手微微僵硬了一瞬,卻又慢慢放鬆了身體。
“我們……”林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的不像話。可能是因為剛剛的奔跑耗幹了體內所有的水汽,也可能是因為……對麵的人。她略微緩和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見一麵吧。”
“雙……雙兒?!”對麵的人似是不可思議林雙打的這個電話,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她聽到電話似乎被另一個人奪了過去。
“雙兒?”對麵的人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林雙沉默了一瞬,回道:“是我。”
“你……有什麼事嗎?”
“嗯,見麵說吧。”商議好了中午見麵的地點,林雙按斷了電話。
人與人之間的第一印象很重要,而之後,通過相處,會將第一印象更加具體的刻畫著,如此,便刻畫成了一個人對於一個人全部的感官了。當那感官強烈到引起你的情緒崩潰時,哪怕對麵的人再如何改變,你也感覺不到了,因為你對他的判斷,早已紊亂。
路楓麵對掛斷的電話,常年無表情的臉難得的露出一抹笑意,一直貼著電話聽著聲音的路越更是興奮到了極致,他似是不敢置信的問道:“雙兒說要和我們見麵?”
“嗯。”路楓嘴角微彎,表情柔軟的像是輕觸湖水的羽毛,輕飄飄的無一絲重量,似乎恍惚之間那抹笑意便消失不見,卻讓整個表情都生動溫柔到不可思議。
路越愣了兩秒後,迅速的衝到房間,打開櫥櫃開始挑選衣服,心情濃烈的激蕩下,竟隻知道待會要見她,滿心滿腦都隻有這一個念頭,占據了他的全部,卻忘記了細細的思索一下,她見他們的原因。
當兩人坐在約定的地點,看著從門口進來,欣喜的情緒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帶著對整個世界的憧憬與期待。隻是,那抹嫩芽還未成長起來,便被人用腳狠狠的碾碎。
那人用一種平靜到了極致的語氣說“你們又殺人了。”
不是疑問,也不是憤怒,就隻是平靜。
因為太過平靜了,隱隱的,仔細聽來,似乎漸漸滋生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