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蘭道:“他並不是真的喜歡揍人,他隻不過真的喜歡揍你。”
溫良玉道:“哦?”
藍蘭道:“不但他喜歡揍你,這裏的人隻怕個個都很想揍你。”
常無意道:“我不想!”
藍蘭道:“你真的不想?”
常無意道:“我隻想剝他的皮!”
溫良玉居然還是不生氣,還是帶著笑道:“聽說令弟的病很重。”
藍蘭道:“嗯。”
溫良玉道:“令弟真的是姑娘嫡親的弟弟?”
藍蘭道:“嗯。”
溫良玉道:“這位馬公子也是?”
藍蘭搖搖頭。
溫良玉道:“那麼令弟的一條命,難道還比不上他的一個拳頭?”
藍蘭道:“隻可惜他的拳頭是長在他自己的手上的。”
溫良玉笑了笑,道:“姑娘這麼說,就未免太謙虛了。”
藍蘭道:“為什麼?”
溫良玉道:“姑娘的暗器功夫精絕,在下平生未見。”
他一句話就揭破了她的秘密。
藍蘭的臉色居然沒有變,道:“閣下果然好眼力。”
溫良玉道:“姑娘身旁的幾位小妹妹,也全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若想要什麼人的一個拳頭,隻不過像是探囊取物而已!”
藍蘭也笑了笑,道:“我們現在若是想要你的一個拳頭,是不是也像探囊取物呢?”
溫良玉笑得已有點不太自然,道:“看來在下這趟生意是真的做不成了!”
藍蘭淡淡道:“好像是的。”
溫良玉道:“卻不知姑娘何時離開這裏?”
藍蘭道:“我們反正又不會在這裏住一輩子,遲早總是要走的。”
溫良玉道:“很好,在下告辭。”
他抱拳站起,展開折扇,施施然走出去。
小馬忽然大喝道:“等一等!”
喝聲中,他的人已擋住了門。
溫良玉神色不變,道:“閣下還有何見教?”
小馬道:“你還有件事沒有做。”
溫良玉道:“什麼事?”
小馬道:“付賬!”
溫良玉又笑了。
小馬道:“生意歸生意,請客歸請客,這話是你自己說的!”
溫良玉並不否認。
小馬道:“不管你說出來的話算不算數,你不付賬,就休想走出這扇門!”
溫良玉立刻就輕搖著折扇,施施然走回去,慢慢地坐下,悠然道:“我隻希望你能明白幾件事。”
小馬在聽著。
溫良玉道:“我睡足了,你們卻極需休息;我很有空,你們卻急著要過山。這麼樣耗下去,對你們並沒有好處。”
他微笑著,又道:“這裏是太平客棧,誰也不許在這裏出手傷人。你們自己若是破壞了這規矩,狼山上就沒有你們存身之地了!”
小馬的臉都氣紅了。
他生氣,隻因為他知道溫良玉並不是在唬他。
這是真話。
張聾子道:“這次客你真的不請了?”
溫良玉道:“現在各位既然已不再是我的客人,我為什麼還要請?”
張聾子道:“好,你不請,我請!”
溫良玉大笑,折扇一揮,急風撲麵,刺得人眼睛都張不開。
等到大家眼睛再張開時,他的人已不見了。
藍蘭忍不住歎了口氣,道:“好功夫!”
郝生意笑道:“姑娘好眼力。除了朱五太爺外,狼山上就數他功夫最好!”
藍蘭道:“你見過朱五太爺?”
郝生意道:“當然見過。”
藍蘭道:“要怎樣才能見到他?”
郝生意遲疑著,反問:“姑娘想見他?”
藍蘭道:“聽說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而且一諾千金,所以我想……”
她眼睛裏閃著光:“假如我們能見到他,假如他答應放我們走,就絕不會有人來阻攔我們了。我們要想平安過山,也許這才是最好的法子。”
郝生意道:“這法子的確不錯,隻有一點可惜!”
藍蘭道:“哪一點?”
郝生意道:“你永遠也見不到他的。狼山上最多也隻不過有五六個人知道他住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