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道:“為什麼?”
藍蘭道:“因為他已被你打得七零八碎,想站起來都很難。”
小馬道:“彭老虎?”
藍蘭苦笑道:“我們本來以為他的五虎斷門刀很有兩下子,誰知道他一遇見你,老虎就變成了病貓。”
小馬道:“所以你們就想到來找我?”
藍蘭道:“可惜我也知道你這人是天生的牛脾氣,若是好好地請你做一件事,你絕不會答應的,何況,你最近的心情又不好。”
小馬又站起來,瞪著她,冷冷道:“我隻希望你記住一點。”
藍蘭在聽。
小馬道:“我的心情好不好,是我的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藍蘭道:“我記住了。”
小馬道:“很好。”
藍蘭道:“這次你說很好是什麼意思?”
小馬道:“就是現在你已經找到了一個保鏢的意思。”
藍蘭跳起來,看著他,又驚又喜,道:“你真的肯答應?”
小馬道:“我為什麼不肯答應?”
藍蘭道:“你不怕那些狼人?”
小馬道:“有點怕。”
藍蘭道:“可是你不怕死?”
小馬道:“誰不怕死?隻有白癡才不怕死。”
藍蘭道:“那你為什麼還肯去?”
小馬道:“因為我這人有毛病。”
藍蘭嫣然道:“我知道,你的毛病有三千七百八十三點。”
小馬道:“是三千七百八十四點。”
藍蘭道:“現在又加了一點?”
小馬道:“又加了最要命的一點。”
藍蘭道:“哪一點?”
小馬忽然一把抱起了她,道:“就是這一點。”
淩晨。
淡淡晨光從窗外照進來。她的皮膚柔軟光滑如絲緞。
她看著他。
他很沉默。
安靜而沉默。
像他這種人,隻有在真正痛苦時,才會如此安靜沉默。
她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又想起了她?想起了那個被你氣走了的女孩子?”
“……”
“你答應這件事,是不是因為我可以讓你暫時忘記她?”
小馬忽然翻身,壓住了她,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幾乎連呼吸都已停頓,掙紮著道:“我就算說錯了話,你也不必這麼生氣的。”
小馬盯著她,目中的痛苦之色更深,手卻放鬆了,大聲道:“你若說錯了,我最多隻不過把你當放屁,我為什麼要生氣?”
他生氣,隻因為她的確說中了他的心事。
這種刻骨銘心、無可奈何的痛苦,本就永難忘記的。所以隻要能忘記片刻,也是好的。
他狂歌悲哭,爛醉如泥,也隻不過為了要尋求這片刻的麻木和逃避。
雖然他明知無法逃避,雖然他明知清醒時隻有更痛苦,他也別無選擇的餘地。
她再看著他時,眼波已更柔和,充滿了一種母性的憐惜和同情。
她已漸漸了解他。
他倔強、驕傲,全身都充滿了叛逆性,但他卻隻不過還是個孩子。
她忍不住又想去擁抱他,可是天已亮了,陽光已照上了窗戶。
“我們一早就要走。”
她坐起來。
“這裏有二三十個家丁,都練過幾年武功,你可以選幾個帶去。”
小馬道:“現在我已選中了一個。”
藍蘭道:“誰?”
小馬道:“香香。”
藍蘭道:“為什麼要帶她去?”
小馬道:“因為她很香,真的很香。”
藍蘭道:“香人有什麼用?”
小馬道:“香人至少總比臭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