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康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我放你一條生路,也算是為荀家留後了,隻是荀雍我非殺不可!”
荀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還沒等荀康說話,端木凇背過身去一邊往內屋走一邊道:“我已經放了你了,你是死是活都已經與我無關,你若是執意要在這裏自盡,我也不會放過荀雍。”
荀康雙眼含淚喝道:“端木凇,你今日若不殺我,來日我必讓你後悔!”
端木凇擺了擺手,徑直進了內屋,百裏行正坐在鐵托旁邊,靈澈上人在一旁思索著開藥方,端木凇走到百裏行身後,輕輕的將手搭在百裏行肩膀上道:“如何?”
百裏行擤了擤鼻子,轉過頭來勉強笑道:“沒事。”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你在這陪陪鐵托吧,你身上還有傷,自己注意些。”
百裏行點了點頭,端木凇又走到靈澈上人身旁道:“大師,鐵托怎麼樣了?”
靈澈上人皺著眉頭道:“鐵兄弟腿裏的九龍釘我已經取出來了,隻是還有倒鉤沒有取出,隻怕唯有請任心來給鐵兄弟腿上開刀才能取出來。”
“開刀?”端木凇在風雪山莊的時候曾經聽說過醫術高超之人能夠在活人身上開刀將體內異物取出,促使病情痊愈,隻是自己未曾見到過。
端木凇皺著眉頭道:“大師,任心是什麼人?”
靈澈上人雙手合十道:“任心乃是我教妙手清心王,此人醫術高明,藥死人肉白骨也不在話下。”
端木凇撇了撇嘴:“藥死人肉白骨?大師這話有些大了吧?”
靈澈上人微微一笑,並未答話,端木凇又道:“若是開刀將鐵托腿中雜物取出,不知有幾分把握?”
靈澈上人搖了搖頭道:“教主,這行醫之事,據人不同、四時不同、天氣不同所開藥方及方法也不盡相同,教主若想問此事有幾分把握,隻怕隻有任心才能回答。”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有勞大師了。”
端木凇轉身出了內堂,招呼道:“來人。”
“屬下在。”
“傳我令,命董苗連夜趕往石頭鎮,替換侯鎮德保護滕知縣,再令侯鎮德不必到此,星夜趕往總教接任心到此。”
“屬下遵命。”
那教眾拱手出門,狄北山恰好路過此處,走進來道:“教主,發生什麼事了?你受傷了?”
端木凇搖了搖頭:“不是我,是鐵托,狄侯爺,你派人去在莊裏找個酒家,天色也不早了,一會兒咱們去住下,讓八門旗的弟兄們去莊口紮營,不得驚擾百姓。”
“是,屬下遵命。”狄北山抱拳出了正廳。
入夜,二更時分,月光均勻的鋪灑在每一個角落,一輪圓月靜靜的掛在天上,仿佛伸手就能摸到一般,深秋的寒風呼嘯著刮過,端木凇靜靜的坐在客棧的屋頂上,對著月亮出神。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夾雜在風聲裏麵,若不仔細聽隻道是風聲亂了些,端木凇依舊看著天上的圓月,那一輪世間最為皎潔與純淨的光輝。
腳步聲漸漸近了,端木凇微微笑了笑輕聲道:“苧兒,我今天做的對不對?”
程苧原本興奮的小臉兒瞬間有些拉了下來,慢慢的走到端木凇身旁坐下道:“什麼事?”
端木凇對著星空伸了伸手,仿佛在撫摸月亮一樣,柔聲道:“屠莊還有鐵托的事,每一件事。”
程苧輕抿著嘴唇,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荀家莊無禮在先,畢竟百裏是為了救人才殺了荀明的,更何況荀家莊早就不懷好意,所以屠了也不是壞事。”
“早就不懷好意?”端木凇微微一愣“此話怎講?”
程苧輕輕笑了笑道:“那地道裏麵的機關與大鐵爐真的是為了熔鐵托的九轉棍才在幾天之內造出來的麼?”
端木凇皺著眉頭,仔細的捋著思緒道:“你是說那荀雍早就在地道中熔造什麼鐵器,隻不過我們去的時候恰好在熔鐵托的九轉棍?可是他為什麼要熔造鐵器呢?”
程苧一雙柳眉輕輕的彎曲著,嘴角揚起了一個漂亮的月牙兒,輕輕的看著端木凇道:“對啊,他有什麼理由要熔造鐵器呢?普天之下最需要大量鐵器的是什麼人?”
“八王爺!”端木凇情不自禁的喊道“八王爺最需要鐵器,我這就讓狄侯爺再去搜一搜荀家莊。”
端木凇說完話轉身要走,程苧一把拉住了端木凇的袍袖,皺眉道:“端木,我有一事不明。”
端木凇轉身坐在了程苧身旁笑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