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大亮,一大早端木凇與鐵托兩人就向洛姨請辭,洛姨親自將兩人送出黑泥潭外,端木凇拱手道:“晚輩多謝前輩好意,前輩請留步吧。”
洛姨淡淡的看著端木凇,在日光下洛姨的皮膚好似被曬得透明了一般,洛姨點了點頭道:“兩位公子一路小心,我們有緣還會相見。”
端木凇與鐵托兩人拱手告辭,一路向洑水城方向走去,沒走多遠,隻聽得林中窸窸窣窣的有腳步聲響,鐵托衝著端木凇一擺手,壓低了身子,小聲道:“小心。”
端木凇全神貫注的盯著方才發出聲響的地方,沒一會兒隻見走出兩個人來,走在前麵的那人約莫四十歲年紀,身形消瘦,麵色冷峭,一雙眼睛好似鷹眼般淩厲,兩片薄唇輕抿,眼睛在林中不停地掃視,好似主人巡視自家庭院一般。
這人身後跟著的便是昨日在林中遇到的宣飛熊,宣飛熊常年在林中行走,老遠就看到了端木凇與鐵托,趕忙跑過來施禮道:“屬下宣飛熊參見教主。”
端木凇笑了笑走出了林子,雙手攙起宣飛熊道:“宣堂主不必多禮。”
宣飛熊身旁那個麵色冷峭的男子跪倒在地,抱拳拱手,用嘹亮的聲音道:“屬下宣飛鵟\參見教主。”
端木凇微微一怔,轉頭問道:“宣堂主,此人是?”
宣飛熊垂手直立道:“稟教主,此乃屬下二哥,同屬青山鎮分堂。”
端木凇走上前也將宣飛鵟\攙了起來道:“宣二堂主不必多禮。”
宣飛鵟\道了聲謝便站起身來,垂手站在一旁,端木凇笑著問道:“兩位堂主到此處來有什麼事情麼?”
宣飛鵟\剛要答話,宣飛熊手輕輕將他按住,笑著對端木凇道:“沒什麼事情,屬下昨日見過教主回去之後與二哥提起過此事,二哥十分仰慕教主,因此讓屬下帶他來見教主,屬下拗不過他便帶他來林中試試運氣,哪知當真在此遇見教主,實為我二哥之福。”
端木凇暗暗的皺了皺眉頭,每次這宣飛熊說話總是要帶些阿諛奉承在裏麵,讓端木凇聽得渾身上下好似有無數螞蟻在爬一樣的難受,端木凇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我等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宣飛熊拱手道:“教主日理萬機,屬下叨擾教主驚恐萬分,屬下恭送教主。”
宣飛熊說罷了話,隻見宣飛鵟\在一旁輕輕的皺了皺眉,也拱手相送,宣飛鵟\的表情變化雖然微小,但端木凇全都看在眼裏,端木凇向兩人拱了拱手便與鐵托一路向林外走去。
端木凇與鐵托兩人走了之後,宣飛熊這才輕輕的舒了口氣,宣飛鵟\看了一眼宣飛熊道:“三弟,方才你為何……”
宣飛熊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道:“唉,一言難盡啊,再說這都是我的私事又何必將教主牽扯進來呢?”
宣飛鵟\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宣飛熊轉身道:“快走吧,一會兒過了時辰,她可就未必會見我了。”
宣飛鵟\與宣飛熊兄弟二人一前一後轉身鑽進了叢林當中。
端木凇與鐵托兩個人行了大半天的路程這才走出林子到了官道,今天的官道可與昨天不同了,官道上車如行雲馬如龍,來來往往的出了官府的車轎以外還有來往商人的馬車,各個鏢局的鏢車,達官貴人的轎子。
兩個人走了大半天的路程連口水都沒喝,雖然是練武之人卻也覺得有些累了,端木凇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道:“鐵托,要不咱倆雇輛馬車吧,這麼走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鐵托點了點頭,咽了口口水道:“俺早就累了,雇個馬車歇歇也好。”
官道兩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馬車,有拉貨的貨車,也有專門給有錢人坐的轎車,將轎子放大了些裝在馬車上,遮風擋雨又舒服,馬夫們有的給馬喂水喂草,有的聚在一起聊天,還有的幹脆躺在馬車上睡覺。
端木凇轉身問一位正躺著睡覺的馬夫道:“兄台,到洑水城南要多少銀兩?”
那馬夫在車上翻了個身,不情願的道:“紋銀一百兩。”
“什麼?”端木凇瞪著眼睛看著馬夫,紋銀一百兩足夠買這馬夫十輛馬車了。
馬夫砸吧砸吧嘴,懶洋洋的又道:“一百五十兩。”
鐵托幾步上前,手一伸將躺在車上的馬夫揪了起來,跟拎著三五歲大的孩子一般抓在半空,瞪著眼睛道:“一百五十兩?你當我們兩個外鄉人好欺負不成?”
那馬夫在半空中頓時醒了盹兒了,臉憋得通紅,雙手不斷的在比劃著,張大了嘴啊啊哦哦的也聽不清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