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臉一橫道:“笑話!本官做事還要跟你交代不成?”
“屬下封萬劍,參見教主,三位清心王。”
人群後麵有一道聲音傳來,侯鎮德指著人群中間的一個中年人對端木凇道:“教主,此人就是分堂堂主封萬劍。”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封堂主辛苦了,免禮。”
“謝教主。”
知縣在一旁臉色一白,問道:“封員外,這位是……”
封萬劍看了一眼知縣,道:“這位乃是我聖教的新任教主。”
知縣微微一愣,端木凇笑道:“知縣大人,不知道現在你做事要不要跟我交代呢?”
知縣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全身上下血都涼了,雖然叫這封萬劍是封員外,可是這封萬劍是幹什麼的知縣心裏一清二楚,如今聽封萬劍這般說法,知縣趕忙換了一副笑臉,拱手道:“原來是教主駕到,下官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如今這老者可能吃得飯了?”
知縣沉吟了一下,小聲道:“能……能……”
端木凇轉身進了酒家,吩咐道:“小二,來一桌上等酒席,封堂主,請知縣大人到裏麵來坐坐吧。”
“得嘞!”小二一聲高喊,攥著肩膀上搭的毛巾,一溜小跑進了後廚。
封萬劍衝著知縣一拱手道:“大人,請吧。”
知縣麵露難色道:“封員外,如今之事你可得在教主麵前多多幫我美言幾句。”
封萬劍歎了口氣道:“盡力而為吧,我也是第一次見教主,走一步看一步吧。”
封萬劍帶著隨從跟知縣進了酒家,端木凇伸手道:“知縣大人,請。”
知縣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教主折煞下官了,教主請,教主請。”
鐵托在一旁捂著嘴偷笑,小聲跟聶天嬌道:“天驕,人這東西是奇怪的很啊,明明人沒變,封萬劍一來這知縣好像換了個人似得,你說這是什麼道理?”
聶天嬌嘴角一挑,笑道:“道理?這是山賊的道理。”
“知縣,尊姓大名啊?”端木凇飲了一口酒問道。
知縣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道:“下官滕文。”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滕知縣,你為何要將滕老爺判在大街上凍餓而死呢?”
滕文看了一眼滕老爺,滕老爺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俯在桌子上,隻顧吃飯,滕文咬牙道:“這種人就該如此判決,不判不足以平憤。”
公孫桐在一旁撚著胡須道:“滕知縣,我看你也是個飽讀詩書之人,怎麼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莫非聖人未教你麼?”
滕文飲了幾杯酒,膽子也慢慢變得大了起來,瞪著眼睛道:“聖人之術應當教化可教之人,似這般人,莫說聖人之術,便是聖人親至也未必能教化此人。”
端木凇搖了搖頭,聶天驕夾著菜道:“知縣,方才你都在說滕老爺罪無可恕,但滕老爺究竟所犯何罪呢?”
滕文看著滕老爺問道:“你來講還是我來講?”
滕老爺自顧自的吃著,絲毫未將滕文說的話放在心上,滕文塌了口氣道:“教主,諸位,下官從小家境貧寒,他遊手好閑,全家上下都靠母親給人縫補衣服來賺些碎銀子勉強度日,可是這老頭兒卻嗜賭成性,每日每夜的待在賭場裏麵。”
滕文端起一杯就來一飲而盡,咬牙道:“他在賭場之中一輸了錢回家就打娘親,將娘親打昏後就再拿娘親的錢出去賭,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從我記事開始,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好像噩夢一般。”
鐵托在一旁聽得緊咬牙關,滕文含淚接著道:“娘親常常告訴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經常告訴我他當年對娘親怎麼好,我現在還都記得,每次娘親說這些話時候的眼神,後來我中了進士,我將母親接了出來,留他一人在家,我們母子兩人相依為命。”
酒席之間鴉雀無聲,隻有滕老爺在吃飯的聲音,滕文轉過頭來狠狠地瞪著滕老爺,道:“就是他,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他在賭場裏麵輸了錢,竟然將娘親抵押給了賭場的人,還帶著賭場的人來親手抓走了娘親,諸位說,似這般無情無義之人,難道不該落得這般下場?”
端木凇歎了口氣,看著滕老爺道:“滕老爺,方才他說的可都是實情麼?”
滕老爺嘴裏胡吃海塞著吃的,伸手抓了一根雞腿,點了點頭,一把將雞腿塞進了嘴裏,鐵托啪的一拍桌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指著滕老爺罵道:“老家夥!原來你這麼禽獸不如,虧得端木還處處給你說話,你有什麼臉麵還坐在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