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凇上前來,一下坐在老者麵前,道:“仙師,給我算一卦如何?”
不等卦師答話,端木凇旁邊又坐下一人來,這人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麵似黃土,相貌清秀,一身麻布衣服,手裏捧著半兩銀子,一臉虔誠的道:“仙師,先給我算一卦吧。”
“不急,一個一個來,這位少俠”卦師看了看端木凇“你要算什麼呢?”
端木凇撓了撓後腦勺,道:“仙師,我自幼無父無母,想算一算這世上有沒有我的兄弟。”
卦師點點頭,道:“不難,三錢銀子。”
不等端木凇說話,旁邊那一臉虔誠的人說話了:“不貴不貴,仙師的卦這麼靈驗,莫說三錢銀子,三兩銀子也不貴。”
端木凇瞥了那人一眼,從懷裏掏出五兩來,道:“仙師若是算得準,五兩銀子都不貴,仙師你說呢?”
卦師沒說話,給端木凇找了四兩七錢銀子,道:“把手伸來。”
卦師接過端木凇的左手來,一邊看一邊歎氣,端木凇皺著眉頭看著卦師,想問卦師又怕打擾卦師。
卦師看了半天道:“少俠自幼習武,拜於大門派,一身驚人藝,但命途多舛,坎坷重重,世間雖有兄弟在,卻極難相見。”
端木凇聽了這話差一點從椅子上站起來,表情難掩激動之色:“仙師,不知如何才能相見呢?”
卦師不再說話了,端木凇剛要再給錢,這時候程苧說話了。
“金字門的,遇著掛灑火的空子,頭道杵過了還想翻鋼疊杵不成?再不竅,當心青了你。”
端木凇瞅了瞅程苧,不知道程苧說了些什麼,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的,端木凇旁邊那人也側過身來看了看程苧,道:“想不到還有老合,金字門的簧點清點,把點不準要古啊。”
卦師聽完了趕忙站起身來,把三錢銀子給了端木凇,匆匆收拾自己的掛攤道:“諸位,今天天晚了,就到這了,諸位明天請早吧。”
說完收拾卦攤走了,端木凇丈八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說了幾句話,這算卦的就走了?剛才不是說的好好的麼?怎麼突然退錢走人了呢?
端木凇轉過身來看著程苧,旁邊那位剛才跟端木凇一起算卦的上前給程苧一施禮,道:“辛苦辛苦…”
還沒說話,程苧開口了:“空子麵前不點春。”
這男的一頓,咧嘴一笑,道:“在下洛雲凡,仙平郡壽開人,姑娘是?”
“程苧,江南人士。”
洛雲凡又向端木凇、鐵托見禮,都認識完了,洛雲凡宴請端木凇三人,酒席宴前,端木凇問程苧:“苧兒,剛才你說的是什麼?怎麼說完了那算卦的就走了呢?”
程苧笑了笑,道:“洛兄你給他解釋解釋吧?”
洛雲凡輕輕一笑,道:“端木兄,方才程姑娘說的是江湖話,是說給那算卦的人聽的。”
“為什麼要說給他聽?”端木凇現在是徹底迷糊了。
“端木,你怎麼變的比鐵托還傻了?讓江堯給你把腦袋打壞了麼?因為他騙你啊。”程苧一邊看著端木凇,一邊捂著嘴偷笑。
“騙我?”
洛雲凡道:“這卦師我已經看了他好多天了,全都是騙人的,前幾天有個大娘的婆婆病了,來找他算卦,他算來算去說去藥店抓什麼什麼藥吃,吃完了那大娘的婆婆就死了,今天本來是想教訓教訓他的,哪知道程姑娘一語道破了。”
端木凇都快急死了:“苧兒,你到底說什麼了?”
洛雲凡笑了一聲道:“方才程姑娘說的是‘算卦的,遇著穿的闊綽不懂江湖的人,第一筆錢要過了還想再坑人多掏銀子不成?再不跑,當心殺了你。’我說的是‘算卦的識時務點,看人不清要倒黴。’這算卦的懂了有兩個懂行的在這,自然就要走了。”
端木凇聽完了驚道:“想不到還能這樣,江湖果然深不可測,可是他怎麼知道我在這世間還有兄弟呢?”
洛雲凡微微一笑道:“端木兄,方才算卦的時候,你把自己無父無母都和那算卦的說了,那算卦的自然就信口胡說了,端木兄肋下掛劍,自然是江湖中人,身著闊綽,自然是大門派的弟子,江湖中人又有誰願意說自己功夫不高呢?”
端木凇聽完哈哈大笑,想不到自己居然信了區區卦師的話,舉起酒杯來道:“哈哈,原來如此,若不是苧兒和洛兄,我今日上當破財不說,隻怕自己真去找自己那子虛烏有的兄弟去了,敬二位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