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旗先名震一方。
夜長陽真沒想到這王爺是這麼個方式搶回場子的,那臂力與精準度……小說裏經常寫那些武功高絕的古人一舉手一投足……那啥那啥就毀了的…。如今見識,不是虛言,不是!夜長陽暗讚王爺好身手。
拓跋單燕一看同齊軍正天雷滾滾決然要攻城,他眼下能調集的兵馬隻有城南一萬和城中三萬,其餘的還在和“山匪”死纏爛打沒回來。
“師爺呢?快給我找師爺來……”
“查清楚誰放的火燒的糧倉……”
“還有,城北的人馬怎麼還不回來,讓他們撤兵,撤兵,誰不聽立刻處死!”
“是!”幾個侍衛飛速下城樓去了。
夜長陽抱手聽著拓跋單燕抓狂怒喝侍衛,她不急,她隻需要看著他急。
隻見拓跋上柱國轉身威立城樓,腰間長刀一橫,他知道城門一萬大軍不能應付同齊五千兵馬,那五千,足可抵五萬,可是,他拓跋單燕也不是軟蛋,即刻拔出佩刀,此時,熹微已躍出雲端,日出將即,那把刀也算得上稀有兵器了,夜長陽瞅一眼,震驚!刀好不好就看出鞘那一刹。
夜長陽看著他拔刀時,像是抽出一道雪亮白光,淩空一揮,破風之聲震耳傳來,夜長陽都看得一股割喉的生疼——好刀!但還是沒有王爺扔大旗有範兒!
拓跋單燕舉刀向前一指——
“迎戰!殺光東瀾軍!”
下麵一萬士兵振奮了,大帥好氣勢,大帥好威風。“呼啦”一下全都拔刀指天,戰甲鏗鏘,擋也擋不住的萬箭齊發之勢,傾巢而出,上!
軍令一下,拓跋單燕終於有時間關注一直靜坐的夜長陽,從糧倉被燒到此時其實也不過一柱香時間,就是這短短時間內,拓跋單燕就把人生五十年的不幸都經曆了。
他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拎起夜長陽,就像拎小雞一樣,正要噴口水質問,樓下侍衛帶著師爺和縱火的嫌犯上來了。
拓跋單燕一看,都是自己人,又炸了!剛想發飆,一看人不對勁,就問:“他們怎麼了?”
“屬下也不明白,找到時人就這樣了……”
兩個縱火的,一個師爺,均是在捧腹大笑,就像吃了笑藥一樣,笑的神經錯亂、萬劫不複。
拓跋單燕都被他們笑的毛骨悚然,再看這三個人,不正是之前賭棋時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人嗎?縱火那兩個不是他的貼身侍衛嗎?不是還監督夜長陽去茅廁的嗎?
這時,又飛來捷報——
“大帥,城北已撤兵,但是……山匪不是山匪,是我北俞軍八萬人馬……現在……連同城西五萬和城東三萬全部撤回還有人馬五千……”
十六萬大軍,自己人殺自己人,殺的隻剩五千……他最不想知道的結果也被他知道了。
“砰——”一聲炸響,案幾碎了,拓跋單燕的拳頭落在半空,眾人驚嚇,這位大帥這下徹徹底底被整瘋了,就差失心狂亂了,他怒看夜長陽,恨意和恐懼同時湧到眼底,瞳孔燒的衝天火紅,泛濫一世血海深仇。
“夜長陽……你……”
“你什麼你!你個傻叉!兵馬是你的師爺替你下令調走的,山匪是你的貼身侍衛讓城北兵馬假扮的,糧倉是你的侍衛自己放火燒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我幹的,你看著我幹什麼?”夜長陽悠悠打手勢,她才不驚慌,被人拎著也照樣安之若素。
矮個子翻譯才叫翻譯的心驚膽戰,一邊說一邊想,就那麼短短半盤棋局,他家大帥的兵馬就被人奪魂索命的玩了一把,太狠了!真真是……矮翻譯神情淒絕,用得著那麼狠嗎?又不是殺父之仇。
一邊的師爺和兩個侍衛還在大笑,笑的前仰後合,笑的眼淚直流,笑的內心大呼冤枉。
“把他們拖下去關起來。”
“是。”
拓跋單燕手骨捏的脆響,他一世英武,戰績輝煌,沒想到今天翻船了,翻在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手上,翻在一盤小小的棋局上……她夜長陽究竟有什麼通天本事能這樣耍他,拓跋單燕那叫一個胸悶啊,悶的即刻嘔出三兩鮮血。
“大帥……”
侍衛前呼後擁過來攙扶,被他用手擋了,拓跋單燕當真是一口鮮血噴出來,噴了夜長陽一臉。
你妹!夜長陽暗罵一句,抬手用某王爺的高級披風擦擦臉。
這時夜長陽還有話說,這是她送給拓跋單燕最後的禮物。
她指指城樓下方,然後比劃。
“下麵還有火油,日出了,你如果現在不撤兵離開,你城中的三萬兵馬就回不了北俞,你自己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