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上本子,看看正麵的名字。尹安夏。她也看見了本子上熟悉的字跡。轉過臉來看著我,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的眼,天空已經沒了白天,黑夜來的也有點晚。
她的眼睛很大,眸子明亮,看的我心慌。
“謝謝”。說完,奪走我手裏的本子。小跑著溜進了二班的後門。
我在原地,張著嘴巴,一直傻笑。
抬起頭,又看見了走廊蠟黃色的燈。隻是刹那,夜色突然深刻了起來。幾隻飛蛾剛剛還在圍著燈打轉,現在已經早扇動翅撲到了火熱的白熾燈上,和我的心一樣。
“哎!蘇黎,你沒病吧!看著燈傻笑什麼。”最後他還用手摸摸我的額頭。來了一句。
“沒救了!”
我姓蘇,她姓安,
我叫蘇黎,她叫尹安夏。
沫沫其實也姓蘇,我爺爺說。
他和沫沫的爺爺當年是跟隨著父母親來到了西涼城。他們是兄弟。那時候還沒解放,又趕上饑荒。兩個孩子不能餓死。
當時的村長見太奶奶漂亮,動了心,威逼利誘。後來太奶奶改嫁給了村長,將沫沫的爺爺一同帶進了程家。
“蘇”這個姓也是這個村子,鎮上僅有的,因為我們祖籍不在這裏。爺爺說,我們祖籍在天津,哪裏有一間祖宅。
聽說,當時蘇家很有錢,但是太爺爺得罪了什麼人,爺爺那時候很小記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一個軍閥。那個年代又是戰亂隻能南下跑路了。
爺爺描述的時候,我記得最清楚的一狙話就是。
“孩子,你一定要活著!”
這是我太奶奶當時對爺爺說的話。後來,我問爺爺。
“太奶奶改嫁給村長的時候,我太爺爺去哪裏了?他怎麼不出來阻止。”
爺爺看著我,久久沒有出聲,歎了一口氣,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當時鐵路修到了西涼城,政府征集村民修鐵路。村長把我爹派去修鐵路。後來工地出了一次坍塌事故,死了十幾人。你太爺爺不幸遇難,在也沒回來過。”
爺爺說,那時候死人就像喝水吃飯一樣平常,村子裏當時就補償了十斤米,十斤白麵。
你太奶奶也就是那次事故不久後改嫁給村長的。我很倔沒有跟去程家。我對我娘說,是村長那個王八蛋害死了我爹,我死也不會去他們家,吃它們的飯。
後來村長答應我娘,幫我娶了媳婦,在這村子裏算是安了家,落了腳。
“蘇”姓才得以保存,過繼到程家的沫沫的爺爺也隨了程家的姓。
爺爺和我說完些事的時候,我才明白,我爺爺為什麼不待見沫沫,每次看見她都是很刻薄。我也明白了,為什麼蘭姨十幾年都沒有在我們家吃過一頓飯。
我還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我老爹一直對蘭姨很有成見。還有那次坍塌事故是偶然嗎?
沫沫的爺爺似乎也不待見我。因為我爺爺總說他。
“做人不能忘了本。你是先姓蘇才姓的程。”
對了,還忘了說沫沫的爺爺也是村長,現在沫沫的爹是村長。聽說她爹要升職大部分時間在鎮上很少回來。
他們家在村子裏有有一間很大的養豬場,有十幾個工人。這也就是我一直吃的上豬蹄的原因。她們家是我們村子裏最早的萬元戶。
這麼一想沫沫還真是一個富家小姐,有錢人。相對於我們家而言。
我盯著旁邊的沫沫看。
“蘇黎,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像我欠你債似的。“
我冷冷的丟出一句。
”你不欠我的債,可你們程家欠我們蘇家的債。“
她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因為我爺爺和我說的話,我全部都和她說過。
她不敢看我,噘著嘴,咬著嘴唇,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知道那些大人的事和我們都沒有關係,可是就是心理有個疙瘩越磨越堅硬。
”對不起,沫沫。我不是怪你,這和你沒關係。我就會胡思亂想蹦到了那件事情上。“
“沒關係。我就是想哭。”
我還是哄不好她了,和上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