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周末的晚自習。
越過柵欄,坐在老舊的貨台,旁邊是鐵軌。
失神,久久的失神。
火車已經不經常從這裏走了,一晃七八年過去了,他們都去哪兒了呢?
小學的時候,鐵軌的兩邊沒有柵欄,上下學經常從鐵軌上走過。有時候拉著貨物的火車停下來,擋在我們的路上。我和沫沫都是鑽火車底過去的。
那種零距離,撫摸火車,車廂,車底。尤其是剛剛停下來的火車的鐵軌。它是滾燙的,帶著很濃的鐵屑味和石灰岩味。
太陽要沉下去了,夕陽和我的影子一樣被拉的老長,老長。
從老舊的貨台,東邊走到西邊,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我似乎開始喜歡上它了,
我以前是最討厭這座貨台的,因為它有將近一百米的長度,一米2左右那麼高,就在鐵軌的旁邊。貨台是梯形的。
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好,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去!那時候,一天隻有中午一頓飽飯可以吃,其他的時候都是吃一點然後等著第二天中午那頓飽飯。
所以,我那段時期嚴重的營養不良,連沫沫那妮子都比我高,經常說我是小矮子。在學校也經常被個子高的同學欺負。小二子也是那個時候他們給我起的外號,雖然我現在已經欣然接受了,但當時總有一種和他們打一架的憤怒。
那段時期也就是,蘭姨給我吃豬蹄前的生活。
個子矮被欺負也就算了。最大的問題是,每次上下學爬一米多高的貨台,爬不上去。
然而,學校離我們家並沒有多遠,就是隔著鐵軌,貨台,在街的南邊。中間中午要回家,算下來。一天要翻四次貨台,很可能還有一次鑽火車。
剛開始的那幾年,大人都讓我們和同村裏大孩一起去上學,因為翻貨台的時候,他們可以把我們拉上去。
不和他們一起去上學的時候,就是跑到最西邊,或者最東邊繞過貨台。可這樣會多花將近十分鍾,我也因此經常遲到。
後來,村裏的那一群大孩畢業了,我和沫沫成為了,那些小孩眼裏的大孩。
尷尬的是,我都五年級的時候。才第一次自己爬上去貨台。
此刻,我側身從貨台下去,然後雙手輕輕一撐就上來了。現在我已經快一米八了,甚至覺得有點矮。連續試了幾次,易如反掌。
貨台,還是那個貨台,我已經不是那個矮子了。
時間會輕易改變很多有生命的事物,那些沒有生命的東西,反而在歲月的長河裏保持原本的樣子。
最後一抹夕陽,透過雲層,被分割開來。
我雙腳走在一條鐵軌上,左右搖擺,張開雙手擁抱世界。僅剩的陽光似乎都打在了我的身上,好像感覺到了,母親懷裏的溫度,可是沒有來得及多感受一下,天就暗了下來。
我想起了李誌的一首歌。
這個世界會好嗎?
媽媽,他們拋棄了我,像歌唱一樣拋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