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心慌。
從她們的對話裏我得知。
安夏是語文課代表,是要抱練習冊給同學做課堂作業。
她什麼時候進來的?那我剛才說的話,她豈不是都聽到了?
我的心緊繃了一下,有一種被踩了尾巴的感覺,我迫切的想逃開這裏。
都怪我自己多嘴,把家裏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些都隻是我一個人的秘密,爛在心裏就好,為什麼要說出來?
而她偏偏是我最不想讓外人知道我秘密的一個人。
這下都完了,我有點無措,我好像正在失去什麼。
我一直不明白,我在失去什麼,就像我十幾年來,一直都不明白。
媽媽,她拋棄了我和老爹。
一切,能重來就好了?
忽然,我忘了,我叫什麼。
我停在了辦公室出去的門口,可我卻忘不了,那個叫安夏的女孩,看了我一眼,驚動了我。
我的青春,我懵懂的喜歡。
蘇黎,你過來!
叫醒我的是,一班那個有些粗狂,卻帶著很文氣眼鏡的班主任。
是你,把我們班級外麵的垃圾桶,丟到連廊裏,而且摔壞了。
我慌神的,啊!一聲。
老師,我不是故意的,而且那個垃圾桶質量太差了,不耐用。
然後,一班班主任,盯著我看,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連忙改口,
我賠,還不行嗎?
不僅要賠,而且這一個星期晚上我們班的垃圾都要你負責丟掉。
自己闖的禍,就要自己負責,知不知道。
哦,我知道了。
我右眼瞥了一下,安夏,先我一步,出了辦公室的後門。
我跟在她後麵,大約有三步的距離,很想靠近,可是我的心卻無法逾越。
短發齊肩,幹淨的白色體恤,硬朗的牛仔褲和一雙白色的帆布鞋。
那麼簡單,卻深入人心。
走過四班的教室,在走到我們班級後門的時候,我停住,然後,她轉身從後門走進了二班。
我以為她轉身的時候,會看我一眼,而我故意看著天花板。
走廊的天花板隻有一個老久的白熾燈,在這個時候,亮了起來。蠟黃色的燈光,在將黑的裏,看起來小心翼翼。
旁邊吸引來的幾條飛蛾,圍著燈打轉,始終沒有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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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師,你說我剛剛做的對嗎?
眼前的男人,摘下那副很文氣的眼鏡,然後手指捏捏眉心,在戴上。
身為老師,你做的是對的。
可是,為什麼我卻有一種罪惡感,我隻是想幫他。
這一次,男人沒有拿下眼鏡,隻是很老派的縷了一下硬直的胡子。
他像一個戒了毒的毒販,對於沒有媽媽的孩子來說。你母親般的關懷,無異於毒品,一旦碰上,他會極度依賴。如同她嘴裏的蘭姨。
你隻知道,這樣是對他好,卻不知道,你離開了,不這樣對他好的時候,他會有多痛苦,他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戒掉。
女人的同情心,有時候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
他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你記住沒有媽媽的孩子都是有野性的。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劉老師,你為什麼那麽清楚?
男人,最後拿下了自己的眼鏡,看著魏老師。
魏老師隻是嘴巴張得很大,沒有出聲。
因為,我小的時候,老爹也跟我說,我媽媽跟人跑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沒有關係,我們並不在意的,我想蘇黎也不會在意,他在意的隻是,我們用什麼眼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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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一刻起,不在想說話的時候,我以為我又長大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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