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女人他在宮裏見得比較多,至於那些民間女子,則大多是純樸自然的。或許,他應該諒解,人一旦在皇宮生活久了,都會變得那樣。

一聽到白羽離憂的話,蘇沐莎頓時警覺起來,“你剛才說什麼?你遇到哪個女人,她告訴了你什麼?”

雲輕雪自從逃離女兒國後,她一直沒找到她,這男人提的那個女人,會不會是雲輕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叫馬夫上路,我還有事要辦。”男子說完,緊緊握住手中寶劍,冷冷看著馬車外麵。

外麵冰天雪地,冷風呼嘯,吹得他墨發飛揚。

想不到,才幾日,她就決定嫁給夜熙。他的心,像刀削一樣生疼。

他最深愛的女人,竟然決定下嫁他人。她難道真的那麼恨他?恨得一出宮,就急於嫁給夜熙?嫁人,她不是隻能活三十天嗎?她不是臉上全是疤痕嗎?這樣的她,怎麼嫁人?這其中,必有隱情。

糟了,她是不是以為自己隻能活三十天,所以才這麼快把自己嫁給夜熙,可是今天離她出宮的日子都有七、八天了,這樣算下去,她隻能活二十幾天了。

他得加憐惜速度,盡快進宮,搶回她,帶她去治病。

他曾經以為自己比不上風落雪,如今,他連她見過幾麵的夜熙都比不上。她肚子裏的是他白羽離憂的孩子,怎麼能嫁給夜熙?

璃歌,你何其殘忍,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他寧願她刺他一劍,或者打他一頓,也不寧願她嫁給別人。那種失去自己最珍視的人的感受,簡直生不如死。

他一直都以為她是他的,沒想到,她變成了別人的。

此生,他從來沒想過,會失去她,而且失去得如此的慘。他一個皇帝,竟淪落到劫持別人的馬車,混出仙都皇宮的境地。

月宮

“聞道梅花圻曉風,雪堆遍滿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億,一樹梅花一放翁。”女子一邊在桌上寫,一邊輕聲念道。

小籠包則拿起另外的畫紙,看著上麵的紅梅,“幽穀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著花遲。高標逸韻君知否,正是層冰積雪時。”

“雪虐風號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璃歌寫完這句,提起筆,輕念道,“其實我最喜歡的是那一句: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古代的詩人真的很有才華,作了這麼多美麗又好聽的詩句。”

“小姐念詩是一絕,不過,是別人的,哈哈……”小籠包說完,傻愣愣的笑了起來。

而早已等在邊上的一排宮女,已經等不及了,她們個個都焦急的看著璃歌。終於,排著衣裳的小樓忍不住了,她走到璃歌麵前,輕聲說道,“皇後娘娘,您好了嗎?再不穿衣打扮,誤了吉時,奴婢們有十顆頭都不夠皇上砍。”

真不明白,今天是皇上與皇後的大婚之日,皇上在那邊高興得手舞足蹈,皇後卻一直不肯穿衣裳,就在那裏寫寫畫畫。

璃歌淡淡掃了小樓一眼,“離大婚典禮開始還有多久時間?”

“回娘娘,隻有一個時辰不到了。奴婢們還得為您梳妝打扮,恐怕要花半個時辰,等趕去太後寢宮琉華宮,怕沒時日了。太後一向不喜歡別人遲到,尤其這是你們的大婚典禮。求娘娘,趕緊穿衣吧。”小樓說完,領著眾人跪下。

璃歌輕歎一聲,伸開雙手,雙眸緊閉,“你們幫我寬衣吧。”

小樓們一聽,大喜的站起身,全都急忙跑到璃歌身邊,幫她打扮。

她不是故意要刁難小樓她們,隻是她不想嫁,不想嫁啊!

她以為寫字念詩能靜下心來,可越寫,心裏越焦急,越靜不下心。

在小樓和小桃們的巧手下,不一會兒,銅鏡裏就映出一個絕世美人的樣子來。她們感慨的看著女子,目光呆滯,失神落魄。

她真的,好美,超過一切事物的美。

外麵停著一頂大紅花轎,轎子上綁著漂亮的玫瑰花,有紅的,有白的,有藍的,看得她眼花繚亂。這頂花轎,真漂亮,可她似乎在哪裏見過這樣的花轎。

哦!她記起了,是在彩雲皇宮時,白羽離憂給雲蘿裳準備的花轎,那花轎,也是一頂綁滿鮮花的轎子。很美很香。

“娘娘,皇上和各國使臣都在琉華宮等著,請上轎吧。”小樓說完,掀開轎簾。

璃歌麵無表情的踏上花轎,身上的紅色鳳袍奢華金貴,額前紅蓋頭上的珠串叮鐺作響,看著自己這身新娘裝扮,璃歌不知道是喜,還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