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偏西,楚天翔剛剛翻過雁然峰頂,便聽見遠處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抬眼望去,幾名流波邑落的族人已是滿麵喜色的向自己跑來,知道定是桓勇派出來尋自己的。心頭一熱,不敢耽擱,和幾人飛步回到了流波邑落。
此時,流波邑落早已亂做一團,桓勇早早便發現楚天翔失蹤,急尋翠兒和老許查問。翠兒是毫不知情,而老許因尚未到楚天翔的三日之期,自然也不敢將錦囊奉上。桓勇一時找不到絲毫頭緒,隻得派出全族老小漫山遍野的尋找,楚天翔之前未露絲毫形跡,此刻自然也不會有人想到他跋山涉水去蒼鷹邑落做了一次說客。
這時,桓勇早已接到報告,遠遠的便迎了過來,見了楚天翔自然少不得一番問長問短,直到確定他安然無恙後,才狠狠的捶了他一拳,笑罵道:“賢弟你跑哪去了?可讓我們一陣好找!”
楚天翔見邑落中人為了找尋自己,弄出了這麼大動靜,心中更加覺得此行雖然無功,可卻是一點不枉。眼看大戰將臨,他也顧不上寒暄,忙正色道:“桓大哥,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可否叫上伯父一起去議事屋,小弟有要事需與你們商量!”
桓勇見他如此鄭重其事,知道此事必定非同小可,不敢耽擱,急忙請了桓天,三人快步進了議事屋。
甫一落座,楚天翔便直奔主題,對桓勇說道:“實不相瞞,小弟剛從蒼鷹邑落回來!”
桓天父子均是大驚,桓勇忙道:“賢弟想必是聽了我那醉話才孤身犯險?萬幸那薄奚焰沒有傷了你!否則為兄真是要愧悔終生!”
楚天翔淡然歎道:“隻可惜終究是勞而無功!”
桓天神色一動,問道:“那薄奚焰是怎麼說的?”
楚天翔遂將薄奚焰的三個要求一一說來,剛聽了第一條,桓勇已經是怒不可遏,桓天卻頷首道:“若是這樣便能免於兩個邑落交戰,應了他也無妨!”,而第二條,正如楚天翔所料,桓天父子都覺得即便應下也無傷大雅,可是當他說出薄奚焰的第三個要求--將桓戎納為妻室後,桓勇氣的起身怒罵,桓天麵色亦是一沉,恨道:“薄奚匹夫也欺人太甚了!也罷,就讓老夫再與他鬥上一鬥!”
楚天翔若有所悟,輕聲問道:“敢問伯父,我見那薄奚焰臉上有道長疤,可是當年與伯伯過招所致?”
桓天的將眼睛望向遠方,思索片刻,緩緩說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舊事了!我與薄奚焰那時還是知交好友,每日賽馬拚刀,縱橫草原,好不快活!雖非兄弟,卻勝似骨肉。可是這樣快意的日子很快變得一團糟,在一次賽馬會上我們同時遇上了勇兒的母親展秋,她那時是草原上公認的最美麗的少女。我和薄奚焰本就誌趣相投,愛上同一個女人也不奇怪。我與他情如兄弟,本可好好相商!隻可惜飲酒誤事,一次醉酒之後,我與他談及展秋時,越談越是不快,最後兩人當場拔刀決鬥,約定後倒下的那人方能追求展秋!鬥到酣時,我與他下刀均是毫無分寸!最後我一刀傷了他的容顏,而我的左肋也中了他一刀!兄弟之情,都在這兩刀中消散!如果不是他當日醉了九分,而我隻是七成醉,隻怕我不是他的對手!唉!”
桓勇也是首次聽到這段秘辛,歎道:“難怪父親肋部每逢雨天便會作痛,而母親總是悉心照料,原來卻有這段故事。”
楚天翔隻聽了兩句,便已猜到大半,單看桓戎的秀色便可猜想當時桓夫人必定是風姿非凡,惹得兩位少年打的頭破血流實是不足為奇,輕輕一歎道:“難怪薄奚焰看見銅鑒中的疤痕便立刻改了主意,想必仍是對這段宿怨念念不忘!”,心中暗想:“倘若桓夫人出麵,也許此事尚有轉圜的餘地。隻是來此數月,卻從未見過這位東胡麗人,不知是否。。”,可此事關乎千百人的性命,略一沉吟問道:“不知桓夫人現在?。。”
桓勇歎息道:”家母生下三妹不久便不知所蹤!”
楚天翔略一計算,依桓戎年紀推算,當時匈奴尚未擊破東胡,忍不住問道:“當時匈奴未破,桓夫人又怎會失散?”
桓勇搖首無語,桓天的臉上隱隱閃過一絲痛苦之色,但亦未多言。楚天翔知道其中必有緣故,隻是既然桓夫人不在,便與眼前危局無關,隧道:“此事暫且略過不提,我聽那薄奚焰的意思,隻怕不日便要引兵前來,一場惡戰隻怕在所難免!”
自從聽了楚天翔轉述的三個條件,桓天父子早已對議和不報希望,隻是事關全族,照例是要通知闔族集會商定,因此桓勇隻是點了點頭,淡然道:“他要戰,便作戰!我去召集闔族老少,看看大家的意思是和是戰!”
夜幕降臨,流波邑落的男女老少全數聚集到了議事屋,一片肅靜中隻有風吹的火把獵獵作響,跳動的火光映照著桓勇這位年輕小帥剛毅的麵龐。
桓勇單刀直入道:“今天本帥召集全族人馬,隻因我這位義弟為了大夥的安全去蒼鷹邑落找薄奚焰和談!可薄奚匹夫卻讓他帶回了幾個連山神聽了都會憤怒的條件:他不僅要我的父親自毀麵容,還要我們將雁然峰北讓給他!更可恨的是他要我們流波邑落人心中的月亮,我的妹妹去嫁給他,受他那肮髒身體的ling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