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父子情深(無關正文 不喜勿訂)(1 / 3)

端行磊,其實是端亦景最擔心的一個問題,和錦瑟完全迥然不同的一個問題。

他消失了六年,在丈夫和爹爹這個位置上缺失了六年,錦瑟是妻子,能愛他、能理解、能體貼,有情緒也可以哄。

但是,端行磊卻是不同,他隻是一個小孩子,隻知道誰和他相處的多,誰對他好,他辯不了是非,分不了親疏,全憑感情和直覺判斷。他對他這個爹爹並沒有表現出父子般血溶於水的親熱。

的確如此,端行磊對他這個畫中爹的興趣隨著端亦景住了下來,而逐漸喪失。前麵隻是好奇,一個隻存在於娘畫的丹青裏的人物既然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了他的左右,對這樣的充滿誘惑性和神秘感的事情,他表現出了小孩的好奇天性和好玩的本性。

他並不知道“爹爹”這個詞的含義,他記得他很小的時候,別人都有爹爹,但是他沒有,他回來問家人,奶奶和祖母甚至是於叔都不置一詞,隻是娘親說,爹爹有事外出了,從此之後,他對爹爹的概念就是一個遠出的陌生人;再後來的時候,娘剛剛學會他畫畫,他有些無聊,畫了很多山鳥畫石之後,忽然問錦瑟,“爹爹長什麼樣?”他隻是純粹的好奇,拿著小毛筆蘸著墨汁炯炯有神的看著錦瑟。

錦瑟這才覺得缺失了些什麼東西,不僅僅是磊兒,還有她自己,思念的時候,發現他什麼東西也沒留下,於是,錦瑟憑著記憶畫了一幅丹青掛在她的房間裏,告訴行磊,他的爹爹長成這樣了。行磊心裏中的爹爹又變了一個樣,一個存在畫中的爹爹以及娘親對著他偶爾會流淚的一幅畫像。

這就是端行磊心目中的爹爹的全部印象,甚至是不及於叔的,於叔,他看的見摸得著,他和他情深意重,有著“男子漢”的情節和哥們兒義氣,會教很多娘不會教給他的東西,那些讓他驕傲而自豪。而畫中爹出來就不會給他這個感覺,甚至一麵都沒叫,但是幸虧還好,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因為他得到了很多,沒有覺得缺失了父愛。

所以,對於這樣一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人,他生出了一些排斥,尤其是每晚還住在娘的房間,他覺得他這個爹爹甚至是有和他搶娘的嫌疑。

他有些提防他,跑去和於叔說,於叔楞了一下,然後告訴他,這是正常的,爹爹和娘親本該就住在同一樣住在一房間,而且還告訴他,不能和娘回去無理取鬧。他有些委屈,那個畫中爹既然不僅僅搶走了他的娘,而他的“理”都搶走了。

他對他更加介意了些,但是卻有不好發作,好幾次他賴皮要娘陪著他一起睡,娘雖然照做了,但是第二日一早一起來,早就沒娘的身影了。

他想因為他,娘也不在乎自己了。

這些端亦景自然是看在了他眼裏,他有些愧疚,這份愧疚和錦瑟不同,基本上是出於一種本能。

這一日,夏日蟲鳴,涼風習習的。

端行磊被錦瑟關在了房間讀書,但是,他卻是不想的,因為天氣這麼好,他想去玩。他告訴娘了,說晚上回來一定會將《聲律啟蒙》上卷中的七虞、八齊、九佳背完,學堂裏同歲的小孩甚至來二冬都沒背完,他已經被到了九佳。

但是娘就是不準,他隻好撅著嘴留下來背。

“岩對岫,澗對溪,遠岸對危堤。鶴長對鳧短,水雁對山雞。星拱北……”

端亦景一出門,就聽見對麵的書房裏傳來斷斷續續的讀書聲,稚嫩的童聲顯得格外的幹脆,但是卻毫無情緒,甚至是拖著音節,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他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 朝那裏走去。

這院落是平常人家的院落,也隻是那幾間房,但是,錦瑟是生性喜愛讀書的,硬是在這小院裏開辟了一間書房,將柴房和廚房合並到了一起。

書房同樣被她整理的井井有條,窗和門都掛著幹淨的紗,有風,吹起來很漂亮,端行磊他就一個人站在書房裏麵,百無聊賴的讀著那些被他憎惡的書。恐怕他早就身在曹營心在漢。

端亦景走了進去,端行磊第一眼就瞅見了他,但是,他哼了一身轉過頭去,他想端亦景一定也是同謀,娘一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他帶壞了,所以這會才會對他這樣嚴苛,平日裏,娘可是很寵愛自己的。

端亦景隻是自然是看見了他撅著嘴和所表現的一幅不耐煩的樣子,但是,什麼也沒說,看了看他手上的聲律啟蒙,“今日,天氣這麼好,你為何不出去找同伴玩?”孩子玩才是天性,錦兒,雖然是為孩子著想,但是也要他打心裏喜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