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寸刀寸血的還(1 / 1)

夜深人靜,皓月高懸。

錦瑟從父母的房間出來,穿廊繞路,走回房。屋裏漆黑,看來端亦景還沒回。

晚飯後,自己和娘在偏廳,而爹爹則要端亦景跟隨他去了書房。娘和自己說的無非是,端亦景人品怎樣,心眼怎樣。還有對於楚妍,娘也有耳聞,畢竟再遠也遠不過揚州城,有什麼事情能隱瞞的。

錦瑟隻道是好,報喜不報憂,娘心有千千問,也隻能歎息。四年了,爹娘似乎對於自己這樣留在端府也認命了。看著錦瑟又還呆在端府,也隻能勸和不勸分。凡是是要忍耐,但是也不能什麼委屈都受盡,說到底,錦瑟是心頭肉,再不濟也有秦府為她扛著,回來了,即使不能再嫁,秦府照樣能養一輩子。

錦瑟說好,答應了娘,如果端亦景真的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絕對不忍讓。其實心裏也盤算著,要不了多久了,要不了多久。會回秦府了。

沒點蠟燭,錦瑟行至窗前,屋外潔白如雪,前些日子的雪還沒化去,今早又下了些許,正好覆蓋著積起來的汙垢。月色一暈開,變能看的清清楚楚對麵遠山的景致。銀白剔透,有黎明前的光暈。

也不知道爹爹能和端亦景說什麼,爹爹好似觀察了他一晚上,爹爹的確是比以前更顯蒼 老,老臉溝壑,穿著黑色的綢卦,但是單薄的身子,再也不似此前,不能撐起那衣裳,那份在廟堂之上的豁達也最終消逝。錦瑟知道爹爹這些年過的不好,這種不好不是缺糧少衣,而是一種內心深處的煎熬。錦瑟是他最疼愛的女兒,自然是能看出爹爹的心思。

這一次回來,爹爹更顯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多話,想對錦瑟說,卻是看著錦瑟隻有欲言又止的份,最後,吃了晚飯的時候,爹爹就要端亦景跟著他去了書房。說是下棋。爹爹相信,棋品如人品,看一個人下棋自然是能知曉幾分的。急躁的,沉穩的,富有心機的,這些下棋都能看出來。哥哥那急躁的性子,就半盤棋也不能下,以前小時候,爹爹吩咐要他下棋,他每一次都是讓錦瑟代替,然後他就瀟灑去練劍。

因此,錦瑟覺得爹爹把他當成是剛進門的女婿要考驗他是在所難免。隻是為何這麼久。

等著等著,錦瑟有些累了。這不是端府,錦瑟怕端亦景有個什麼也不敢睡。

許久許久,門才被推開。

“下完棋了?我爹爹沒為難你吧!”

端亦景站在那裏卻是一臉認真,好似是經曆了什麼生死大事,表情不深的臉,卻一臉深沉。

錦瑟舉棋不定,這?難不成真的為難他了,早知道自己跟去好了。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現在自己和他即無名又無實。也不好要他接受爹娘的苛求。想來想去,也隻是想到了楚妍一事,今天娘就向自己提過,既然娘都知道,那麼爹爹自然也會知道。

“是不是爹爹為了楚姑娘的事,為難你了?你隻管放心。我說到做到,到時候,出了端府,一切由我負責。你隻要有楚姑娘好好地白頭偕老即可。”走了上去,錦瑟也隻好解釋,早知道他不要來就好了,說是和楚妍去了她家更好。反正遲早會走,讓他無情無義一點,和爹娘說被休的時候不是更水到渠成些。免得像現在這樣枝節橫生。

隻是心中,又未免再生悲涼。秦錦瑟還真的是福比紙薄。這被休了還不算,還要替他們這樣打算。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這樣寸刀寸血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