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瀟灑的擺了擺手,大步流星,其實心裏難受的不得了
談了十四年的女朋友,辛辛苦苦四年多的工資,到頭來都是一場空,我要是真能一下釋懷,那我是在騙人,不過怎麼說咱也是七尺男鬼,大度,大度
我都不是人了,還在乎人間那點雞毛蒜皮,小肚雞腸?再難受,也給老子忍住嘍,哭出來可就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克製,克製,大度,大度!
我不知道該去哪,就抱著懷裏的貓一直往前走,第一縷陽光照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懷裏一空,貓兒躍然下地,不過更像是掉下去,摔下去的,仔細一看,竟是有了影子。
怎麼?這,不是個鬼魂?我再嚐試去抱它,卻是怎麼也攬不進懷裏了,我的手又是一次次的劃過虛空,貓在前麵走,我在後麵跟著,天,這到底是一個什麼生物,竟能往返於陰陽兩界,貓很快把我甩在了身後,而我,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一種堅信,堅信貓還會回來找我的。
經了這一夜,縱使是我不需要休息,心裏到底還是有些疲憊,我在公園的長條椅上躺下來,有個要飯的老頭兒坐在了我身上,所幸,保安過來趕走了他,卻不能趕走我,我閉了閉眼睛,沒成想,再睜開時已經又是天黑,也不知道幾點了,外麵倒是還有散步的一戶戶人家。
貓回來了,踩在我的肚腹上,感覺到它的重量,我知道,此刻它定是又變成和我一樣的幽魂狀態了
貓踩醒了我,然後咬住我的衣襟,我身上的衣服還是我在醫院停屍間看到的那一套,隻是一件襯衫一件毛衣,看著人來人往的都還穿著厚衣服,自己身上隻有這麼點兒,真的是好想知道,我死的時候究竟在幹什麼啊。
貓咬著我的領子把我往上揪,我順勢就坐了起來,貓自然而然的就滑倒了我的身邊,又去咬我的袖子。
我略有些不耐煩,抱起他放到地上,問“你到底要幹什麼啊,小貓崽子?”
那貓瞪著大眼睛望了我一眼,那種,怎麼形容呢,一隻貓,然後,瞪了你一眼,不是像動物那種瞪,而是像一個人一樣,很埋怨的瞪了你一眼,好像是埋怨我不知道厲害深淺輕重緩急那種感覺。
我心裏竟產生了一種“我好像應該聽它的話”,這種的錯覺。實在是詭異的很。
不過最詭異的事都發生在我身上了,更加詭異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貓扭頭向前走,我停了幾秒鍾,左右我現在無事可做,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無人可說,與其一個鬼接著在這裏回憶那些我再也不能得到的美好,還不如給自己找點事,管他好事賴事,隻要不閑著,別再讓我,不,至少今天別再讓我想起糟心的就好。
我跟著貓穿過人群,毫無阻礙,我們一直沿著一條直線往前走,我也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裏,也不知道他還要走多久,貓兒太小,經常是一閃就不見了蹤影,隻顧著追他,我也沒留心周圍發生了什麼變化。
貓一開始走得很慢,我也是用遛彎的速度在追逐,然而他卻越走越快,最後甚至跑了起來。怎麼說幾萬年前也是和豹子一個祖宗,他跑起來,我也得跑走起來才能追得上。
得說一句,幸好我是死了,要是活著,這麼高強度長時間的奔跑我肯定撐不下來,我感覺,我少說有三個小時沒停下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