ʮһ(1 / 2)

我把一本三國翻的嘩啦嘩啦響,順治在那兒把折子也翻的悉悉簌簌的不太平。宮女換茶遞水來去無聲,走路比貓還輕。

屋裏挺安靜的,外麵應該放著西洋來的自鳴鍾,滴滴答答的秒針響,讓我有種恍惚的感覺,好象我不是坐在乾清宮的西暖閣裏的炕上,而是坐在自己老家客廳的舊沙發上,吃完了午飯,外麵下著雪,屋裏燒著暖爐子,老座鍾滴答滴答的走著,爐子上燉著水,爐膛裏還塞著紅薯,一會兒就熟了,剝了皮就可以吃……那時候父母都在,奶奶也還在……

忽然“嘩啦”一聲響,我心裏驚的一跳,轉過頭來看。一個茶碗翻在桌上,碗蓋掉在了地下,順治一腳踢開桌前的小太監,怒不可遏的喊:“你想燙死我啊!來人!”

外麵呼啦啦進來了兩個太監兩個侍衛,順治一迭聲的說:“拉出去拉出去。”

那個我看不順眼的吳良輔湊過來:“皇上,怎麼處置啊?”

這老小子忒不是好東西,本來皇帝還沒說什麼要命的話呢,被他這一問,沒好氣的說:“打死了算!”

這些人。

閑事我當然不想管,可是看著桌上的茶水還在往外冒著一點嫋嫋的熱氣……總不能看著人就被打死了吧。我站起來走到跟前去:

“燙著哪兒了,讓我看看。”

他沒好氣的一甩手,差點把我推個趔趄:“不用看!”

我咬咬牙,還是柔聲和氣的問:“你燙著哪兒了?”

他更沒好氣:“沒燙著。”

我轉頭跟吳良輔說:“行啦,沒燙著也就用不著打死,長點教訓就行了。”

順治一抬頭,嘴還沒張開,我又說:“這些茶水啊什麼事情,是不是也歸你管著的?”

吳良輔點頭哈腰:“是,正是奴才管著。”

“告誡他們手腳俐落點兒,下不為例啊。”

吳良輔腰板僵了一下,立刻彎的更深:“是,是。”

“都出去吧,擠屋裏不象話。”

順治臉色比剛才還難看,有個小監過來收拾書案上潑的茶水,我看著他那樣,保不齊又飛起一腳把人踢出去。好在他臉色雖然難看,可是畢竟沒再遷怒。

唔,聽說這個皇帝暴燥易怒,的確沒錯。往常他和我置氣我不搭理他也沒辦法,可是這些伺候人的人被拿來出氣,肯定不是頭一回。

等那個小太監也出去了,屋裏沒剩人,就門口還站兩個宮女,微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的,好象兩尊木雕,連個大喘氣兒的聲音也聽不見。

順治胸口起伏,忽然用力一推,桌上的東西淅瀝嘩啦的掉了一地。

“你以為你還是皇後啊!誰給你這麼大膽子!”

得,還是衝我來的,我就知道他憋著氣呢。把我叫來就沒安什麼好心。

我是一點兒也不怵他,你能把我怎麼樣啊?你媽可是堅定不移的站在我背後的。

“我知道不是皇後啊,可我幹什麼了啊你氣成這樣?”我看著地下掉的東西,朱砂打翻了沾,有幾滴沾在他的袖子上,看起來殷紅殷紅跟血點似的。

“我讓人打死奴才,你還敢出來攔話?指不定就是你指使他來燙我的!”

這不是亂扣黑銱嗎?嘿,你是皇帝你最大,你說黑就是白說白就是黑啊你!

“皇上還真是英明,連這都想出來了。”我笑笑:“早知道啊剛才就不該讓太監把茶水什麼的擦了,說不定還能驗出毒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