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有人替他出主意,隻要花點錢,讓女方改個口,其他的事,都好說。
他們在玩一種撲克牌,叫拖拉機,一種很新潮、很便利的賭博遊戲,比麻將牌利落,不受條件限製,還來得快,眼下三河人正玩得上癮。到晚上十點,姓彭的身上帶的錢輸得差不多了,便說:“各位老板,累了吧,要不吃點夜宵,或者找個地方放鬆放鬆?”
潘才章看看批捕科科長,兩人沒說啥,但心裏,彼此卻很會意。十分鍾後,他們跟著姓彭的上了車。誰知這一去,差點讓潘才章跟那位科長翻船。
誰也沒想到,就在這個晚上,馬其鳴會搞一場突然襲擊。
據第二天報上來的數字,大練兵第一天,政法係統監察組在全市酒店、桑拿、歌舞中心還有茶坊等地查出賭博、酗酒、嫖娼或接受三陪按摩等服務的警員共121名,其中科級以上領導32人,股所級領導43人。最為嚴重的是,在金海岸音樂城三樓豪華包房裏,四名身著警服、佩帶槍支的公安幹警竟然集體觀看兩名俄羅斯女郎跳裸體豔舞。
第一看守所所長潘才章真是嚇得魂都沒了。當時他剛帶著按摩小姐走進燈光幽暗的按摩房,說是按摩,其實具體內容連三河市蹬三輪的都知道。往小床上一躺,潘才章心裏甭提有多美。啥叫個人生,敢吃、敢喝、敢玩,這才叫人生。借著曖昧的燈光,他瞅了一眼床邊的小姐,嫩,真是嫩。小姐更像個老手,一看潘才章心急火燎的樣兒,忍不住撲哧就笑了。接下來,她動作熟練地為潘才章寬衣解帶,言語裏極盡挑逗。就在潘才章被小姐扒個精光的一刻,包房門“哐”一響,一道強光照進來。潘才章正要發火,猛看見上午在主席台上大玩新鮮的馬其鳴站在門口。他哆嗦得站不起來,雙手死命捂住胯下陰暗處,頭勾得比茄子還低。
潘才章真是僥幸。就在監察組的兩名同誌上前帶他時,秘書小田對著馬其鳴耳語了句什麼,意外便發生了。潘才章打死也不敢相信,馬其鳴居然會饒過他!
第二天他坐在看守所那把非常舒適的老板椅上,還在迷蒙是不是做夢?他怎麼會放過我呢?不可能啊!昨夜堵在現場的一百多名警員今天都被集中在郊區一家汽車駕駛學校裏,還不知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厄運。而自己,竟然能安然無恙地坐在辦公室裏……
也就是在這一刻,潘才章跟吳達功鐵打的關係發生了動搖。潘才章終於明白,昨晚的行動,姓吳的一定知道,一定是提前得著了信兒。要不,平日他一次也少不了,昨天為啥不去?他坐不住了,打椅子上跳起來,姓吳的,你也太狠了,通個風、透個信總是應該的吧!
一連幾天,潘才章都像做賊一樣提心吊膽,生怕隨時會來人,將他帶走。還好,老天保佑,什麼事也沒發生。可他還是安不下心,真是好生奇怪呀!就這麼被饒過了?
這天,他嚐試著把電話打給田文理,說想跟他坐坐。他跟田文理私下沒有多少接觸,隻是見麵點頭微笑一下而已,但眼下,除了田文理,實在想不起還能從誰嘴裏透到信兒。沒想田文理平靜地說:“潘所長,今天實在沒空,改天吧,改天我請你。”潘才章接連哎了幾聲,放下電話很久,他還在仔細揣摩著小田所說的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