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望著她,突然傾身作勢欲吻上她的唇,卻被她下意識地用手抵住了胸膛。所以他的吻,隻如蜻蜓點水般,掠過她柔軟的唇。
然後他大聲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盛超,你別這樣,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亂……”
“泠藍……”他突然開口打斷她的話,“你知道嗎?每一次我陪你去做產檢的時候,我都渴望那個孩子是我的。我不是說我希望你的孩子是我的。我的意思是說,我渴望有個女人的肚子裏也孕育著我的孩子,我想看著它在子-宮慢慢成長的模樣,我想體會做父親的感覺。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如果我知道的話……”
他無奈地又喝了一口酒,繼續說:“為什麼她不肯告訴我她懷孕了?為什麼她要剝奪我知曉自己骨肉的權利……”
“如果我知道她懷孕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她走,那樣,孩子……孩子也不會出事情了……”
她從側麵輕輕地抱住他,讓他把頭顱枕在自己的懷裏,她在用她的力量安慰著他。
認識他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如此脆弱的他。
雖然他口頭上不肯承認。
但她還是能明了,他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什麼叫做希望有個女人的肚子裏也孕育著他的孩子?
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隨便讓一個女人有替他生孩子的權利。
他這麼說,無非是在用間接的方法來說明,他愛上喬妮雅了。
孩子,一個孩子是消失,固然令人心疼。但是從自己愛的女人肚子裏消失,這才是真正撕心裂肺的疼。
也許喬妮雅並不適合她。因為她聽不清他尖酸話語裏的另一層含義。
曾經的自己也是。
如果不是這一次的重逢,如果不是站在第三者的立場,她一定也看不進他內心的脆弱。
他不是沒有愛,他不是冷血無情,而是習慣於封閉自己的心,用著極端的方法守護著他想要保護的人。
似乎是酒精起了作用,他的意識漸漸迷糊,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妮雅,我們的孩子沒了,我真的好難過……”
原來,他錯把她當做喬妮雅了。
“其實……其實我並不是真的在生你的氣,而是在生我自己的氣。明明我也在場,但是我卻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和孩子,我覺得……我自己好沒用……”
“妮雅……其實……”
長長的沉默之後,她終於聽清了他最後的這句話,“我愛你……”
♀☆♂……♀☆♂……♀☆♂……♀☆♂……♀☆♂……♀☆♂……♀☆♂……♀☆♂
杜泠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北岸琴深的房子,昨晚安慰了楊盛超一整個晚上,現在的她可謂精力透支,隻想回到床上好好休息。
懷孕的人,果然特別容易疲憊。
拿鑰匙開門,卻整個人怔住,門竟然沒上鎖?
是自己昨天太匆忙出門而忘記了嗎?她輕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怪自己怎麼這麼粗心。萬一整個房子被搬空了,哭都還來不及呢!
踏入客廳,卻瞥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頎長身影,她唇邊的笑容瞬間僵住。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那人聽見輕微的響聲,抬起頭來,讓他望見自己清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