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晃過神來的他,踉踉蹌蹌地跑去開車。
“妮雅,你現在怎麼樣?”他低下頭,詢問懷裏的人兒。
此刻的喬妮雅臉色慘白,眉頭緊擰,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她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指甲都能透過厚重的衣服磕碰到他的肉。
……
急診室前,手術燈一直亮著。
就在剛才,他把全身是血的喬妮雅送進這裏了。
他的內心非常的不安。
突然,一名醫生出來了,高聲詢問:“請問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他衝到醫生麵請,急切地說:“我是。”
“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她……她是我女朋友。”腦海裏立刻條件反應地爆出這句話。
醫生遞給他一份文件,公式化地說:“病人失血過多,孩子恐怕保不住了。麻煩您在這裏簽一下名,我們要給她做引產手術。”
“引產手術?”他震驚了。
居然真的有孩子,怪不得她會留這麼多血。
他像發瘋了般衝到錢信德麵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都是你,都是你害的。現在妮雅的孩子沒了,你說,你該這麼辦?”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沒站穩……”
他不想聽他的解釋,不由分說地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立即有醫護人員上前勸架,拉開了扭打的兩人。
“先生,你先冷靜下來,病人的情況還未穩定,你現在打他也沒有用。”一名醫生勸解道。
緊握的拳頭,終於緩緩地鬆開了。
醫生說得沒錯,妮雅還沒脫離危險,他不應該在這裏鬧事的。
……
終於,手術燈滅了,主治醫生出來了。
他急急忙忙地上前,焦急地問道:“醫生,情況怎麼樣?”
“大人保住了,孩子就隻能沒了。”
他訥訥地開口,聲音幾近顫抖,“孩子……孩子幾個月了?”
“一個月了。真的很可惜,本來發育很好的。”醫生可惜地說,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楊先生,你別太難過,你們都還年輕,再生應該沒問題的。”
接下來醫生說什麼,他已經完全都聽不見了。
他的腦海裏隻記得一個月三個字。
一個月?他們分手不過才半個月,孩子卻已經一個月了。這麼明顯的事情,他怎麼不懂?
那個已經消失的孩子果然是他的。
那天她果然是去婦產科產檢的?
為什麼她要瞞著他?
為什麼?喬妮雅,為什麼她要這麼對他?
如果知道她懷孕了,他就算綁架也會把她給架上教堂……
隻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
進入病房,他望著躺在床頭,毫無血色的她,心情複雜。
他輕聲問:“為什麼你要瞞著我你懷孕的事情?為什麼你不肯跟我結婚?”
他這個做父親的,竟然從來都不知曉孩子存在過。
他迎來的,隻是這個孩子的死訊。
那個孩子,他還沒有看過它在子-宮內發育的模樣,他就已經消失了。
她仰起頭,臉色蒼白,眼神卻依舊倔強,“我說過,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該死的!你還敢說孩子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他氣得口不擇言,“喬妮雅,你的任性抹殺了我對你所有的愧疚!”
她毫不畏懼地反駁:“楊盛超,我從來都沒有要過你的愧疚!”
“你……”他再一次被她氣得無言反駁,呼吸了一口氣,他說,“好,從今以後,你的事情,我都不會再插手!”
再一次,他甩袖離開。
而她,隻能把頭枕在床沿,任由淚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流進幹燥的唇齒間,苦澀的滋味。
這麼多年的愛,這麼多年的糾纏,原本以為還可以換來一個孩子當做紀念。
隻是現在,她真的一無所有了。
這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嗎?
心依舊在疼,像一把匕首在心髒深處反複地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