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走到我麵前:“我有話跟你說。”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他用近乎冷酷的聲音回答我:“難道與老十三有關的,你也不想知道?”
不知道他肚子裏又有什麼壞水兒,但我擔心著十三,最後還是跟著他來到老八府的花園裏。
“你為什麼總是到八哥這裏來?”
“奇怪,你管我?!你不說十三的事,那我就走了。”我轉身就要走。
他一把拉住我的衣袖,道:“不準走!我知道了,就是因為你通風報信,十三他們才知道八哥要獻海冬青給皇阿瑪,然後就作了手腳!”
對於十四的指控,我可以很輕鬆的反駁:“靜茵剛才跟我說,盒子是她寸步不離的,那盒子裏的海冬青是她親手放進去的,而且還上了鎖。鑰匙和盒子也是分開送到熱河的,你說十三作了手腳,他怎麼做的?他自己腿腳都還不利索!”
十四一時語塞,遂恨恨的說:“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說——你們三個加在一起,讓我害怕。一個是冷酷無情、善於蟄伏的四哥,一個是聰敏過人、長於謀略的十三哥,還有一個,”他的眼睛仿佛要看到我的心裏去,“還有一個,就是讓我怎麼也看不明白的你!”
說到這裏,他卻輕輕歎了口氣:“如果你真的沒有參與,那麼就是老十三利用了你和八嫂的情誼。眼下這個時候,他是做得出來的……”
雖然我可以輕而易舉地駁回十四的指控,但是我不能無視自己心裏對十三的懷疑。我的心情壞透了,如果真如十四所說,那我以後還怎麼麵對靜茵那份真誠的情誼?
來到十三的書房,他果然在裏麵。看見我進來,笑著說:“去哪裏玩了?又不叫上我!”
“我到靜茵那裏去了。”說完,我定定的看著他。
“哦,”他的臉色看不出任何異常,“八哥還好吧?”
“不好。靜茵更糟糕。”
“出了這種事情,那是自然的。”十三輕描淡寫的說。
“胤祥!”我直直的看著他,也想看進他的心裏去,“你和這事沒有關係吧?”
十三不說話,他低頭吻了吻我,說:“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可惜,卻是為這樣的事,你不覺得刹風景嗎?”
他頓了一頓,幹脆的說:“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不會騙你的。不錯,這事是我做的。”
“為什麼?唉,我想我應該知道為什麼。我要問的是,你是怎麼做的?”
“那天,聽到你說老八要送海冬青的事,我就覺著這是個機會。所以,第二天就和你一起去,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可想。我看著那盒子,當時就把盒子的尺寸、材質和紋飾默記在心,回家以後就畫出式樣,交給工匠打製。四哥那邊就負責弄來大小差不多的海冬青。然後分兩路人馬跟蹤老八差遣的太監,趁他們不注意,一邊就用一模一樣的盒子調換出老八原來的盒子;另一邊把鑰匙也一起掉包了。”
“好一條李代桃僵的妙計,真真是天衣無縫!怪不得你一直就樂意我和靜茵接近,你打的好一把如意算盤!你是利用我打探八阿哥的動靜罷了!”我又氣又急。
十三抱住我,不允許我掙脫,“那又如何?你何必在意那些呢,你隻要知道,我有多愛你,就好了。”
我更加氣憤,“你把我當什麼?當成順手的工具嗎?難道我的友誼和感情就可以隨便被你利用和踐踏嗎?”
十三沉默了,他不說話,任由我在他懷裏又踢又踹。
等我累了,他才把我輕輕的放到榻上,堅定的說:“到了眼下這個時候,已是你死我活的爭鬥了。任何機會都不可以錯過!你惱我也罷、怨我也罷,我始終還是會這樣做。”
無力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一點選擇的餘地也沒有。從我來到這裏的那一天起,我的選擇範圍就隻有這一個男人而已——愛他或是不愛他。幸運的是,我愛上了他。可這真的是幸運嗎?
既然選擇了愛他,那麼不論是溫柔慈愛的他,還是精心算計的他,都隻能接受罷了。除非,我放棄愛他。
我一直都沉醉在和十三的愛情美夢裏,如果夢醒了,我卻發現無路可以走,那還不如就在夢裏繼續沉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