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生五十一年,大赫王朝秋村地帶靠近江海,多日暴雨引發了百年一見的洪災,死傷無數,有蔓延的趨勢。當地官員甚為著急,卻束手無策,隻能等老天爺開眼。
阿釵此時隻有十二歲的年紀,懵懵懂懂的,卻十分乖巧。聽大人們都在議論洪水的事情,她也禁不得要時常問問娘親,外麵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娘親總是告訴阿釵,外麵的情況還好,讓她一個小丫頭無需擔心。
阿釵是劉家唯一的孩子,她父親也是少有的開明,把阿釵當做掌上明珠一樣疼愛,所以阿釵雖然沒有過上特別富裕無憂的生活,卻也在貧窮之中生活的很快樂。
這天,村長急匆匆地就帶了幾個人幾乎是闖了進來,尋到阿釵的爹。
阿釵爹還在廚房幫忙燒火,趕緊出來,又見村長一臉的愁容,心裏已經猜到了幾分。
“是不是秋村的洪水蔓延到我們這裏來了?”
村長已經八十的高齡,卻因為德高望重,仍舊坐在村長的位子上,此番洪災,他最怕的就是控製不住,蔓延到自己的村子裏,卻不想這成了真。
“是啊,所以我過來把你們幾個大漢都拉去抗洪才是正理,希望能把苗頭掐滅一些。”
阿釵母親白秦翩也走了出來,阿釵父親立即轉頭對白秦翩道:“我要跟村長去了,你在家裏照顧好阿釵,阿釵小小年紀心思重,怕又要胡亂猜測了,你可要好好安撫。”
白秦翩聽了哪有不擔心的道理,趕緊拉住自己的丈夫:“你要去多久,我知道抗洪也是你一個大丈夫的責任,我自不可攔你,但是你千萬要當心,洪水就似猛獸,我和阿釵都在家裏等著你!”
阿釵父親劉恒把大手覆到妻子的手上,雖是個鄉村莽夫,但是也不乏情意。
“知道了,我的事情你就無需操心了,我會回來的,你把心思用到阿釵身上吧!”說完便拉掉白秦翩的手,跟著大部隊走了。
說來也巧,阿釵就從外麵玩耍回來,見父親出門便親密地撲了上去,還一邊說:“爹爹,外麵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大家都好像很慌張,阿花的娘還同我說發大水了,讓我趕緊回來呢!”
父親一把抱起阿釵,十幾歲的小丫頭也是挺重的,不過此時劉恒隻想多抱抱女兒,此去抗洪,十天半月誰也說不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歸家。
父親的悲傷不想讓阿釵看見,就轉手把阿釵放下了,領到母親身邊,蹲下去對女兒說:“阿釵乖,爹爹要去幫村長做事,可能很久不能回家了,你在家裏要聽娘的話,現在外麵確實不太安寧,你就呆在家裏不要出去了。”
囑咐完女兒,父親就把阿釵的手放到白秦翩手裏,轉身走了。白秦翩拉著女兒的手,看著丈夫遠去的背影,心中有千萬分的悲苦難以言說。
“阿釵,我們進去吧,爹爹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和娘進去吃飯吧。”阿釵跟著娘親進屋去,小小年紀,卻也已經知曉世事的年紀,聽阿花的娘說著發大水的事情,又看著爹爹如此匆匆忙忙地就走了,阿釵心裏早就明白了幾分,就算母親不說,阿釵也知道爹爹是幫村長對付洪水去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阿釵父親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給家裏帶過消息,也沒有回家看望過阿釵。洪水也肆無忌憚地肆虐了阿釵所在的竹水村。由於災情嚴重,阿釵和母親雖然十分擔心父親,但是終究是沒有踏出家門。
阿釵吃過飯,竊竊地站在門口張望,外麵的洪水已經越來越厲害,都快蔓進屋子裏去了。
白秦翩走了過來,摸摸自己孩子的後腦勺,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裏。
“阿釵,外麵風大。”
阿釵聞著母親身上熟悉的味道,糯糯地說:“娘親,我想爹爹了,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啊?”
母親憐愛地點了點阿釵的鼻子,強裝笑顏:“阿釵也是個大孩子了對不對,怎麼能整日纏著你爹爹呢,爹爹有自己的事情做啊!”
阿釵點點頭:“阿釵知道了,阿釵會做個獨立的孩子的!”說完阿釵就跑進屋子裏去了。
白秦翩卻依著門框不願走開。劉恒多日來都沒有一點消息,白秦翩有時候就在想出去做事的男人也許心裏難受,但是遠遠比不上在家中等著丈夫歸來的那些女人們。
等待,尤其是沒有盡頭的等待,最會磨掉人的精神。
終於,外麵的風吹過一陣一陣,洪水曼過一縷一縷,前方傳來了劉恒的消息。
“村長!”白秦翩認出了村長,丟了命一樣朝他跑了過去。
“村長……我家男人呢?是不是還是止不住這洪水啊?我家男人還好吧?一定很苦吧?”白秦翩也不管村長回不回答,問了許多問題。村長卻一直沉默不語,臉上是哀愁的表情。
“村長,你倒是說話呀,你也知道我很擔心恒哥的,他到底怎麼樣啊?為什麼今天你會突然過來?”白秦翩其實已經預感到了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