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他和胡桃:“頭一回見你帶女朋友來啊,你們一看就般配,嘖嘖,這男才女貌的。”林向嶼笑著抖抖塑料袋,搖頭道:“不是女朋友,初中同學。”胡桃站在一旁,矜持地衝老板點點頭。因為是老式的小區,也沒有什麼交通規劃,紅綠燈就跟擺設一樣,沒人在意。遛狗的居民牽著狗一邊打哈欠一邊過馬路,花壇的防護欄已經鏽跡斑斑,樹木遮天蔽日,將這裏與鬧市相隔絕。
過了人行道,胡桃猶豫再三,還是停下來,說:“要不還是你上去吧,我不太擅長同人聊天,冷場怪尷尬的。況且……等會兒他們誤會我們也不好。”
林向嶼也不強求她,他聳聳肩:“那你在哪裏等我?”“前麵不是有家麵館嗎,我正好沒吃早飯。”林向嶼點點頭:“那行,今天許叔要出去上班,我也待不了多久。”林向嶼順著樓梯上了樓,還不需要按門鈴,許母聽到他的腳步聲就趕緊來開門了。林向嶼笑:“阿姨,前幾天下午,您風濕有犯嗎?”“好久沒犯了,你還記得啊, ”許母笑著彎腰把拖鞋拿出來,“吃飯了嗎?”“和朋友約好等會兒一起吃,”林向嶼在沙發上坐下來,給許母倒了一杯水,“您別忙活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許母試探著問:“什麼朋友啊?男生還是女生?”林向嶼沒在意:“胡桃啊,當年我和然然拿了獎,還一起去吃您做的麻辣燙呢。”“記得,記得,”許母眯著眼睛回想,“好漂亮的女孩子,也工作了吧?有男朋友了嗎?”林向嶼一一回答:“是啊,她一直長得好看。早工作了,在四中當英語老師,還沒男朋友呢,白長這麼大了。”許母瞪他一眼:“好意思說人家……小嶼啊,你這都二十六歲的人了,你爸媽不催嗎?”
林向嶼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說:“不催。”
許母瞪了他一眼,林向嶼正襟危坐,改口道:“我媽也催我這個,但是我們公司清一色的單身男人,好不容易有幾個女同事,個個立誌嫁給胡歌,我也沒辦法,我媽媽天天催我招點女同事呢。”
許母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說:“哎,向嶼,我給你說個事兒……”
許母早在幾年前就不再擺麻辣燙的攤子,從失去女兒的打擊裏恢複過來後,她開了家灌湯包店,節儉慣了的人,也存下一些積蓄。許家雖然貧窮,但是講道理,許然然的生死責任書上,是她自己簽的字,出了人身意外,不能賴別人。
剛開始的時候,許家人也不願意見林向嶼。但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林向嶼一遍一遍地登門拜訪道歉,兩位老人年紀大了,膝下如今沒了子女,也就真的把林向嶼當了親生兒子。
許母的灌湯包店生意很好,開得如火如荼,時間久了,就愛和一些老顧客聊天,有個女孩子,模樣氣質都很好,和林向嶼一樣年紀,在廣告公司上班,許母和她聊得來,覺得女孩子禮貌又懂事,想介紹給林向嶼。
林向嶼在心中哭笑不得,難怪大家都說給人介紹男女朋友是中年婦女一大癖好。他母親也給他提過很多次,都是門當戶對的大小姐,什麼法子都用盡了,林向嶼就是不肯買賬。但是當著親媽隨便怎麼拒絕都行,對於許母的要求,林向嶼是從來不會拒絕的。
他笑笑:“行,您定就好,就當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