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扶持？住持你這是什麼意思……？”
麵對姬山的疑問主持並未回應，而是麵帶笑容的看向天羽。天羽被盯得眉頭緊鎖，背後短劍隨時準備出鞘。
“敢問閣下如何看待我等？”住持開口道，“我戴羅寺雖地處偏僻，在世人看來隻是一個不入眼的小寺廟而已。但實則不然，如今佛教得以傳播，世道也一改往前。閣下或許不知，但中原各國諸多佛寺中的僧人也大多源於此處。”
“那又如何？”天羽冷聲回應。
“閣下大可不必如此戒備，貧僧並無惡意，隻不過想與閣下交好罷了。貧僧身為本寺住持，雖然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說起來，號令一些寺院還是能夠做到的。閣下既然有所打算，那必定需要協助。在貧僧看來，你我合作對雙方都有好處。我戴羅寺為閣下提供方便，相應的，隻求閣下能在功成之後念得我等的扶持。”
什麼念得扶持，說得輕巧。天羽眯起雙眼，審視著眼前的老和尚。
老住持身著樸素，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不像是裝出來的。但就是這種絲毫察覺不出惡意近乎無邪的笑容讓天羽格外心煩。但凡是人就有私心，更何況此人提出的是互相【扶持】這種明顯有利可圖的條件。但即便如此，天羽竟也看不透此人笑容下隱藏著什麼。
笑麵虎這種詞都不足以形容此人。天羽沉默片刻，暗自盤算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高僧有意出手相助，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隻是關於如何接受閣下的好意並以回報之事……我等還要再斟酌一番。畢竟你我兩不相識，相互熟悉一下也是必要的吧。不知高僧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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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羽與姬山離開戴羅寺的範圍，行走於茫茫草原。
與天羽來時的氣氛不同，偌大的戴羅寺中了無人煙。原本偶爾可見的僧人都不知為何沒了蹤影，整個寺院如空無一人一般。一路上沒有碰到一個人，這讓天羽心中更加戒備。
“天羽，你覺得住持的提議如何？”姬山似乎沒有察覺到天羽的緊張，自顧自說了起來。
“提議的確不錯。”天羽如此回應，並未放鬆警惕，“現在我們鄭國各處的寺廟也不少，如果能借寺院的掩護傳遞情報，也能輕易躲開秦王的耳目。不過，這麼說有點得罪，但……”
“怎麼？”
“說實話，我看六哥你對那老和尚挺尊重，但我卻不太相信那家夥。六哥你也看到了，那老家夥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偷聽你我二人的對話，而且看這個意思，恐怕對你我兄弟間的計劃也掌握了大概。道理不用說你也明白，這種人留不得。但那家夥卻非但沒有逃走，反而提出了這種建議，讓人不得不防啊……要是為了保命還好說，但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聽，那家夥沒必要非要站出來。他要是真心想要幫助我們還好，但要是為了穩住我們的話可就麻煩了。”
“住持為人忠厚老實，我倒看不出他有什麼壞心思。”姬山雖然這樣說，但話語中明顯有些猶豫。
“為人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做什麼，目的是什麼。照他的意思，是要以幫助我們為條件，作為交換，我們要幫助來傳播佛教。的確，我們要是憑借寺院的話，必然就要大興土木增加寺院的數量來建立信息網。這樣看來，佛教是最大的受益方。但……“
“相比於目前實力處於劣勢的鄭國而言，秦國奪得天下的可能性更大，是這樣吧……？”
天羽與姬山相對一視，點了點頭。
“正是這樣。假意提出相助，暗中通報秦國，這對戴羅寺來說是最為保險的辦法。畢竟如今秦國一家獨大，和秦國作對沒有好處。不過不管怎麼說都隻是猜疑而已，沒法知道那老和尚究竟在做什麼打算。但……若能趁此機會拉攏佛教，對今後的發展應該也有很大的好處吧……算了，算了，我是想不明白這種麻煩事了。全都交給三哥來斟酌好了。”
天羽聳了聳肩，將視線投向遠方草原中一個身影上。
魅影狼將百無聊賴地躺在架在兩隻盛滿水的水桶上的扁擔上，嘴裏叼著的一根葦草左右擺動，滿臉不悅的看著空中飄過的白雲。魅影狼將白淨的額頭上還留著淡淡的紅腫，渾身上下沾著草芥，看著格外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