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活著?怎麼不死了算了!”安梓歆和何琴剛走進門一陣惡毒的話語便襲來。安梓歆的身體微微顫栗,抬眸看見一位俊逸的男子坐在沙發上——很顯然這是這具身體的父親安旭陽。

“旭陽,你別生氣了,歆歆也是不小心。”何琴拍拍安梓歆的手以做勸慰。“是啊!爸你別生氣了,梓歆也是不小心的,現在梓歆也知道錯了不是嗎!您就別生氣了!”安梓歆微微側目便看見一位優雅大方的女子,身上頗有種古代大家閨秀的氣質。而沙發的另一邊一男子正拿著手中的報紙瀏覽,緊抿著唇,麵上一派嚴肅,沒有要說話的準備,隻是那與安旭陽七分像的麵容讓安梓歆知道這就是她的“哥哥姐姐”嘍。

“我怎麼能不生氣!”安旭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別以為我不知你做了些什麼!”說完安旭陽就停下了,其實安梓歆也想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是怎麼死的,她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化前主的信息呢。但看來安旭陽是不想說了。安梓歆長腿一邁,準備往樓上走去。“我先上樓換身衣服,等會下來吃飯。”淡然如安梓歆還真沒發現她的舉動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關上門,躺在床上,全身癱軟。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一幕幕都記憶猶新。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那張臉:不施粉黛,卻精致完美,雖然還有些蒼白但足以看出主人傾國傾城的容貌。手慢慢撫上臉龐,前世的她被季茗毀容就算是傾國的容顏也、、、恐怕、、、唉!

打開衣櫥,安梓歆不禁瞪大了眼——滿滿一櫃的衣服不僅雜亂無章並且全都是公主裙之類的,反正就是怎麼可愛怎麼來。安梓歆搖搖頭費力的從衣櫥中找出一套鵝黃色的高腰雪紡衫,衣服上沒有什麼點綴,袖子的設計是燈籠袖,領口和袖口有一層蕾絲邊修飾,想來估計也隻有這件衣服“清淡”一點了。

穿好衣服,用一根青色的絲帶粗略的把頭發綁起來。看著鏡子中還比較適合的打扮微微勾勾唇角,算是給自己一個微笑。

“爸,媽,哥,姐。”淺淺的問候一聲,拉開椅子坐下吃飯。一舉一動就像公主般優雅、高貴,讓人有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想法。

安梓歆不管周圍那炙熱的眼神,淡然的想用自己麵前的美食,還別說這安家的廚師還有點能耐。對於何琴炙熱的眼神、安父的暗暗打量、以及安晴的窺視統統無視。但對於安皓的無動於衷暗暗心驚,隻是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太會掩飾情緒,還是對妹妹漠不關心。想到她隻是養女的緣故,倒也不會更偏向於前者了。

安父是唯一知道女兒是怎麼落水的,心裏滿是疑惑與探究,安母唯一不同的是她眼裏多了一抹自豪了——不愧是自家的女兒,吃相那麼優雅,就像一幅藝術畫似的。但安晴的眼神可就不似很和善呐。

這頓飯大家各懷心思,隻有安梓歆一個人吃的最安穩。優雅的擦擦嘴角:“我吃完了,慢用。”彬彬有禮的語調竟讓人找不到一絲破綻。偏偏就是這完美到出奇的情景在眼前的三個人心中是不該從安梓歆身上出現的。

用完餐的安梓歆坐在洋傘下,欣賞著初春的花朵,品著手中的紅茶。對於遠處完全沒有貴婦風範偷看著她的何琴選擇無視。

靜靜地喝著茶理清腦子裏湧出的一大堆事情。手持茶杯,身子倚靠在椅背上,目光飄向遠處。竟不知一坐就是一下午,看著如血的殘陽映得嬌嫩的春花帶些殘敗的美,心中一陣感慨,對於以後的日子竟是生出一種不想再理會,就這樣每天靜靜的活下去。對於自己的這種想法安梓歆覺得很是好笑,自己竟在不知覺中如此沒有鬥誌,就像一位遲暮的老人。

“嗬”輕地笑出聲,那飄渺的聲音不知是在笑什麼。隻是身後的那幾人覺得此刻眼前仿佛蒙了一層紗,那一個背影映著那殘陽說不出的淒涼。那一瞬觀者的心都仿佛凝結,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放下手中早已涼透的茶杯,起身,邁步。

徑自朝樓上的房間走去,對於客廳裏一眾人等無視。

赤著腳站在柔軟的地毯上,打量著夢幻十足的房間——粉紅色圓形大床,粉紅色的圓頂床幔,窗台邊上是帶粉色碎花的窗簾加粉色的紗,牆壁都是刷的淡粉色,地毯也難逃一劫依舊是粉紅。安梓歆感到十分頭疼,這女孩子是多執著粉紅啊。

抱著雙手坐在地毯上,回想自己的一生,驟然間自己上輩子真真是白活了。沒有童年,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關懷、、、真是悲催的可以。

再活一世,對過去種種隻想置之不理,過去的日子真的累,很累。就像一個人跑馬拉鬆,那麼多人看著你,但從沒有人會拉你一把,一直有一個執念撐著自己跑到終點,可卻偏偏有人會毀掉你的執念,看著你跌倒,再也站不起來。

搖搖頭,禁不住苦笑一聲,起身。站在鏡子前細細的打量自己,忍不住讚歎,這具身體還真是完美啊。14歲的女孩一米六,黃金比例,身材發育不錯,已經初具雛形。五官很精致卻也很立體,眼眸是純黑色,異常的深邃幽暗。

想起記憶中前主曾偷聽到她是被收養的,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想不到原主還是個混血啊。

安梓歆本打算在衣櫃裏找件衣服出來,可看著雜亂無章的衣櫃頭疼不已,將所有的衣服擺放在地上,看著卡哇伊風格的衣裙表示真的難以接受,看來明天得讓傭人清理一下,自己出去購置衣物了。

從衣服堆裏找出一件水紅色帶飄帶的襯衫,和一條白色高腰的緊身褲,便進了洗浴室。下午隻急著清理原主的記憶,倒忘了清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