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陷阱?也不可能啊,有這必要?
於佑安在屋子裏踱來踱去,一支接一支抽煙,陸明陽跟他安排工作時的細節一個個被他挖出來,一個眼神,微笑,或是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這陣都成了他捕捉信息的源泉。琢磨來琢磨去,還是不得要領,真是道難以破解的題啊——
章山和杜育武敲門進來了,兩人看上去憂心忡忡,於佑安問:“沒去唱歌?”
宴會結束後,對方安排了歌會,還請了不少伴舞女郎,據說是藝術院校的。於佑安上了車又走下來,說忘了東西,回房間後就關了手機。
“局長不去,我們哪有心思去。”杜育武說。
“我去了,但心不在焉,原又回來了。”章山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李縣呢?”於佑安問。
“他跟助理熱火著呢,又唱歌又跳舞。”章山道。
“人家是縣長。”杜育武帶著不滿道。
“有熱鬧不湊,愁苦著臉做什麼,丟錢了啊?”於佑安故作輕鬆地開起了玩笑。
章山噗哧一笑,剛才於佑安的臉色把她嚇壞了,心到這陣還亂跳呢。這次能來,她知道是於佑安特殊照顧,要不哪能輪到她,心裏遂也暗暗存了期待。哪知談判會是這樣,對方如此出難題,分明是不把他們當回事嘛。章山一次次地將目光投於佑安臉上,心裏充滿不安和擔憂,真怕他被人利用,或者掉進某個陷阱。官場處處是陷阱啊,別人把事做了,卻找人來擔這個名。或者人家把啥都醞釀好了,讓你出麵接招,將來不出事則好,一旦出事,一切罪過都是你的。
“說說,都有什麼想法?”見二人不說話,於佑安打破沉悶道。
“我懷疑有人把啥都溝通好了,這個冤大頭我們不能做。”杜育武說。
“杜主任說的在理,哪有這樣談的,好像我們求著他們似的。”章山也道。
於佑安笑著,不說話,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掃得兩個人心裏發毛。
“還有呢?”過了一會他又問。
“李縣態度跟以前很不一樣,要不我們回去,讓他當領隊。”杜育武又說。
“還有穀雨,你看活躍的,眼裏哪有局長。她是來抓素材的,不是來當領導的,不就一副台長。”章山忿忿不平。
於佑安忽然就把目光定格在章山臉上,素材兩個字讓他心裏驀地一亮,對啊,會不會她真是被人派來抓素材的?
章山和杜育武走後,於佑安顯得有些興奮,思路慢慢往某個方向靠。陸明陽和李西嶽決不會傻到拿文化節做交易,這隻是他們做出政績的一個方式,文化節備受關注,而且一切都在明處,要想暗箱操作真是太難,也沒這個必要,省幾個錢他們能裝進口袋裏?文化節後李光興和福建李老板將名正言順到南州搞開發,那才是他們的落腳點,也是陸明陽和李西嶽的落腳點。
所有事都必須有個漂亮的借口,這借口必須哄騙住所有人。
於佑安忽地明白,陸明陽派他來,就是創造這樣一個借口!
於佑安頓時來了勁,心裏疙瘩總算解開,而且他斷定,自己這次決不會錯。
痛痛快快洗了澡,於佑安上床,心想今晚可以睡個踏實覺。哪知剛躺下,門鈴響了,響得很頑固。於佑安起身,問了聲哪位?門外傳來甜甜的女聲:“我們找於局長,麻煩開一下門。”
於佑安不明就裏,以為是李光興那邊的,穿上睡衣開了門,居然是兩青春女孩子,其中一個發育驚人,一對奶子高聳著,眼看要撐破衣服,再一看臉,才知道不是同胞,俄羅斯女郎!
兩位不容分說擠進門來,同胞女孩聲音輕盈地說:“哥哥好啊,我們陪你玩雙飛啊。”俄羅斯女孩已經寬衣解帶,於佑安驚慌中就看到一大片風景。
“誰讓你們來的?”於佑安失聲道。
“這個不用哥哥操心啦,有人已經付過帳啦,今晚我們都屬於你啦,哥哥想怎麼玩,盡管說啦。”說著也拉開了褲鏈。
於佑安馬上想到李光興,床頭電話正好叫響,於佑安抓起一聽,裏麵傳來福建李老板的聲音:“於局長啊,招待不周請見諒啦,派過去兩個小妹,於局長別嫌棄啊,她們是使者,可以讓我們合作更密切的啦。”未等李老板啦完,於佑安就吼道,“讓她們立刻離開!”
第二天,於佑安一反常態,口氣變得非常堅定,再次重申了合作辦會原則,提出三點:第一,節會前期費用雙方各承擔一半,廣告分成另外談。第二,節會就是節會,跟投資暫不聯係,投資事宜不在他這次工作範圍之列,以後市裏會有安排,請兩位老板不要混淆主題。第三,節會舉辦之前,對方必須對李家堰進行道路和場館先期建設,投資由對方全額承擔,否則,節會不再出現海峽兩岸李氏文化論壇這一主題。
於佑安沒想到,他的話說完,先綠了臉的居然是李響,也難怪,昨晚兩位小姐走時就氣急敗壞說:“傻子一個喲,有小姐玩還發脾氣,人家李先生那邊玩得可爽啦。”
更妙的是,他這邊一強硬,對方立刻變得柔和,最終還是答應了他提出的三點,合同順利簽了。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