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 3)

於佑安猛地一抖,李維漢居然問這個!不過他很快收起臉上的驚色,坦然道:“這是組織部門的事,老李你跟我開哪門子玩笑?”

“局長說笑呢,局長真是說笑呢。”李維漢站在那兒,渾身篩糠似的抖。

“老李啊,你怎麼也關心起這事來了,你這個考古專家,何時對政治有了興趣?”於佑安故意用調侃的語氣打破尷尬。他忽然意識到,今天李維漢來,真正的目的在後麵。

果然,李維漢給自己壯了壯膽,放開說了:“我知道現在謀這位子的多,既然大家都在爭取,那我也就爭取一下,還望局長能鼎力相助,不管成不成,維漢都十分感激。”說著,幾步走到門口那,拿來一袋子,熟練地打開。

於佑安雙眼立時驚了,李維漢居然拿出一個古董來!

“這是十二年前李家堰考古時意外發現的,東漢皇室陪葬品,本來金童玉女各一尊,可惜金童找不到了。”李維漢說。

於佑安眼睛一亮,李家堰藏有豐厚的地下寶物,這點南州人都知道。十二年前當地農民平整土地時發現一古墓群,經考證,主墓為東漢皇家墓,邊上二十六座墓有三座為東漢早中期高級貴族墓葬,裏麵不少文物被當地農民哄搶,後來縣裏雖然收回一些,但都價值不大。真正有價值的,都散落到了民間。也有一種說法,文物考古人員還有個別公安當時也“撿”了不少,後期從農民手中收回來的一些珍貴的文物,也以奇特方式又“流失”了。於佑安猜想,李維漢拿出的這尊“玉女”,應該有點價值吧。

“怎麼,讓我鑒定文物啊,我可不是專家。”於佑安從“玉女”身上挪開目光,起身給李維漢續水,借以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李維漢忙道:“局長誤會了,一直想給局長挑件有價值的,可南州這地方出土來出土去,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就這件還有點意思,局長如果不嫌棄,我就放這兒了?”

於佑安沒馬上表態,他了解李維漢這個人,一生酷愛收藏,借助考古所這個平台,確也收藏了不少,有人說他窮得抽不起煙,這話不誇張,因為他把錢全拿來搞這些了,所以送禮他都不跟別人像,別人送卡送現金,他卻從家裏挑個寶貝抱來。

是寶貝麼?於佑安忽然犯了疑。李維漢會把他的寶貝拿出來,於佑安有點不信。共事多年,他太了解這人了,這人比歐也妮葛朗台好不到哪裏,於佑安當文化局長多年,逢年過節李維漢從沒來過,象征性地走動也沒有,今天如此熱情,是改製改到了自己,急著燒香抱佛來了。這種人,就算有位子,能給他?況且於佑安早就聽聞,所謂“金童玉女”是當年考古所一幫人杜撰出來的,真正的用意是為了烘托出他們手裏那些更值錢的玩意。想到這,於佑安笑了笑,自己雖不是多貪婪一個人,但也絕不能讓人當冤大頭耍。

“老李啊,這玩笑開得太大了吧,這麼值錢的東西你也敢往外拿,要是讓別人知道,還以為我跟你串通起來倒賣文物呢,快收起來,就當我沒看到。”

李維漢的臉色驟然就變了,剛才他還被於佑安眼裏的亮光激動著,心想隻要於佑安收下這東西,紀檢組長的位子,就大有希望。這個位子眼下隻有他跟尚林楓爭,尚林楓雖說跟於佑安走得近,但現在是靠實力說話的年頭。於佑安這樣一說,李維漢就不知所措,莫非他看出了破綻?不可能啊,依於佑安在古玩方麵的知識,能看出什麼來?

李維漢不自然地笑了笑,手摸到“玉女”上:“局長是看不上它了?”

“哪敢,你老李的寶貝,哪一件都價值連城,我哪有看不上的道理,我是受之不起啊。不瞞你說,那個紀檢組長,我連聽到消息的資格都沒。”

“不會吧?”李維漢臉上的表情換成了另外一種顏色。

“不說這個,不說這個了,喝茶,這可是清前茶,我平日舍不得喝的。”於佑安打起了亂話。

李維漢怔怔地看著於佑安,腦子裏激烈鬥爭著,他不是一個有病亂投醫的人,更不是一個敢在誰身上都下賭注的人,他對自己有個要求,必須十拿九穩,那種冤大頭,不當!

李維漢兩口子走了後,方卓婭問:“沒收什麼吧?”於佑安笑道,“想收他也不會留下。”

“這兩個活寶,可把我折騰苦了。”方卓婭活動了下筋骨說。

“怎麼,又給你推銷產品了?”

“還說呢,進門就說個不停,人咋能活成這樣!”方卓婭恨恨將一袋化妝品丟茶幾上,臉上轉為怒色。

於佑安哈哈大笑,禮沒收下反讓人家敲去一筆,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