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湘竹差不多要將整個鳳淵閣翻過來了,都不見花言歡。

“竹兒,這般神色匆匆的,尋的是哪位情郎?”

調侃她的是一名十七八歲,年紀與她相仿,著一身嫩黃的少女。她明眸皓齒,膚色尤為嫩白,一雙美目眼含戲謔,乍一看,也看不出其妍麗之姿,可是瞧得越久,卻愈發的顏如玉,氣如蘭。就像是藏在酒窖的老酒,越品越醇美。

“雛菊別鬧,你可看到前幾日我和閣主帶來的那名少女,長得珠圓玉潤,眼睛漆黑如墨,很是討喜。”

“你形容的可不像是人,倒像極了某種動物。”說完就捂嘴偷笑,又見她神情焦急,也不好再開玩笑,“瞧把你急的,呶,是不是她。”

雛菊手往遠處的湖心亭方向一指,隱隱約約隻見有一抹漆黑在草藥堆裏閃閃爍爍。

湘竹一看便飛奔而去,雛菊也因著好奇跟著前去。

花言歡幾近癡迷的看著各色藥草,兩眼直勾勾的,圓潤的小手輕撫著每一株,嘴裏還神神叨叨。

當她整個人被一隻手提起後,整個人就處於癲狂狀態了。

“啊啊啊!放開我!”花言歡就像隻被人捉住的老鼠,四肢拚命掙紮。

“雛菊。”雛菊聞言就立馬架住她的雙手,等著湘竹下一步的指示。

“我現在馬上要帶她去夜魅的寢居。”

“明白。”

她們不顧還在垂死掙紮的花言歡,就連拖帶架的朝夜魅的寢居走去。

“嗚嗚嗚,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這是非法綁架綁架……”

花言歡還未抱怨完,就被一個踉蹌的推進了一個房間,她恨恨的瞪著眼前的兩個少女,思忖片刻又再次卯足了勁朝門口衝去。就像網裏的魚,可結果還是一樣。

“言歡,你惱我也好,恨我也罷,請先看看床上的人。”

花言歡哼哼了兩聲就沒了下文,她是個極度容易心軟的人,隻要軟語相求,她便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她轉身,往床榻瞅去,頓時就目瞪口呆了。

“他,他,他……他不是,不是……”

“他是夜魅,閣主最器重的便是他,統領著我們四大護法。他中毒了,閣主也幫他逼出大部分毒。我隻懂些皮毛的醫理,他的餘毒比我預想中的更棘手,聽聞言歡醫術精湛,隻能勞煩你了。”

花言歡難為情的撓了撓頭,“湘竹姐姐言重了,我也剛剛出世不久,隻是班門弄斧。”

看了眼昏迷的夜魅,他臉上毫無血色,蒼白如紙,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一頭銀發耀眼得懾人心魂。眼下這個情況不太樂觀。她歎了口氣,緩至床榻,伸手替他把脈。

觸及他的脈象,花言歡神色一凜,語氣凝重道:

“他中了噬心毒。”

雛菊心下微驚,隻是把了個脈便知曉中了何毒,這丫頭可不簡單。

“無藥可救?”湘竹咬了咬唇。

“那倒不是。”花言歡將他的手放至塌上,替他拉了拉被子。繼續道,“姐姐可知噬心之毒的毒處不是它中毒的深淺,而是隻要染上,哪怕隻有一丁點,便會侵入人體的血脈,接著就從四肢開始蔓延,直到進入心髒,一旦心髒受到侵噬,那麼,隻有死。”

“那到底有什麼法子能救他?”雛菊追問。雖然夜魅生性陰冷,不喜與人親近,但平日裏他還是頗為照顧她們的。

“這幾天,我一直在看你們鳳淵閣種植的各色藥草,其中有噬心草。噬心毒由噬心草加其他的毒藥配置而成,其實不然,噬心草也可解噬心毒的。不過……”

“荒謬!既然噬心草有劇毒,怎能解噬心毒!”雛菊語氣中盡是懷疑與指責。

“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但,現在隻能相信她。”

“湘竹!”雛菊知道湘竹剛剛說自己醫術不濟是她一昧謙卑的說法,其實她在這方麵是頗有造詣的。但現在竟會容忍這麼個小丫頭在這邊大放厥詞。

湘竹幽幽的看了一眼沒有生氣的夜魅,垂下眼眸,掩蓋掉無限哀傷和懇求。

“你們先別打斷我。其實噬心草也不能全然解噬心毒,隻是延緩他的毒發時間。並且隨著噬心草的逐日服用,他的記憶就會逐日消失。而且結果還是一樣的,必死無疑。在服食噬心草期間,他每個月都會發作噬心之痛,那種錐心刺骨的痛,是常人無法承受的。”

湘竹聽到此處,將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手掌中。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花言歡沉思了,這的確是個有挑戰的病人,但那個方案還未在活人身上實踐過,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