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汐覺得，自己快要被那個笑容閃瞎眼了。
在鏡月閣的時候，秦墨偶爾被自己纏得沒辦法了也會笑。
但是那種笑容，很多時候隻是勾勾唇角，很少會像現在這個，仿佛連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一層陽光。
那笑容，像是從心底滲出，暖得讓她竟然有點……想哭。
顧汐汐抿了抿嘴，反手將秦墨的手握得更緊一些。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就是覺得，這樣的，被父親冷血對待的秦墨，讓她下意識地就想對他好。
“所以……”顧汐汐歪頭看著秦殤，“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她朝後退開一步，冷眼看著，留在七位鏡月閣長老包圍圈中的秦殤。
對方的臉色陣青陣白，變幻了一陣後，終究還是重新平靜下來。
他冷冰冰地看著顧汐汐，然後又看向秦墨，毒蛇一般的目光中，藏著嗜血的怨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被人圍攻而死，背上弑父的罪名，你的內心就不會不安嗎？”
“誰說我要殺了你？”顧汐汐笑得更可愛了。
她的臉頰上露出兩粒小巧的酒窩，笑意盈盈地看著秦殤：“我怎麼會讓秦墨陷入那樣的境地？我啊……”
她指責秦殤：“和你一點點都不一樣呢！我是一點也不會讓他為難的。更何況，留下這樣令人詬病的借口。”
“哦？”秦殤眯起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你不殺我？”
“不殺你。”顧汐汐笑了，“可是會將你關在月秀峰底，廢掉你全身功法，讓你再也不能入世為禍。”
“嗬嗬。”秦殤反而無所謂了。
隻要他能不死，那他就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別忘了，他可是星羅殿的門主。
而星羅殿的秘法，最擅長的就是怎樣活下去。
“放心吧。”顧汐汐又笑了，“在我死之前，一定會先殺掉你的。那時候我都要死啦，如果你還沒死的話。”
秦殤不說話了。
他要的，不過是一個機會。
隻要讓他活下去……
“你覺得這樣行嗎？”顧汐汐轉頭征詢秦墨的建議。
“找個機會，悄悄殺了他就是！”秦墨還沒開口，鏡月閣長老之一突然開口了。
他須發皆白，臉上的肌膚卻光潔得很，讓人不太能看出他的年紀。
“過幾個月，等風波平息了，弄死就是了。”另一名長老也說道。
“咳咳。”顧汐汐搖著頭，悄悄去看秦墨，故作嚴肅地說道：“你們就算這樣想，也別這樣說出來啊。”
“少年人。”又一名長老看著秦墨，直白地問他：“你覺得呢？”
他們奉顧汐汐之命下山來，一路跟著兩人，這時候又聽了那麼多，早已猜到了整件事的經過。
在他們眼中，門主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鎮壓在月秀峰下，說得輕巧，那不就相當於將顧汐汐放在地獄門口嗎？
稍不注意，或許就是另一場浩劫。
秦殤的陰險殘忍，他們可是比顧汐汐知道得更多也更清楚。
“說話。”最先開口說話的長老也催促著秦墨，“你怎麼想？”
“哎，你們也別……”顧汐汐正想阻止長老們逼問秦墨。
秦墨卻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現在直接殺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