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察覺出若汐的寒意,趕緊請示道:“小姐,湖邊風大,咱們回吧?仔細著涼。”
若汐似乎並不在意,她將吹亂的鬢發重新掖回耳後,幽幽地說:“回去作甚?看那些婦人對自己指手畫腳?倒不如在這裏望著滿天的湖水,心靜如水來的透徹。”她說著風似乎越發強了些,不由抱住臂膀。
小翠麵上大急,隻好退一步:“那……不如小翠去取了小姐的大氅來吧?”
若汐想了想,點點頭。
小翠當即不敢耽誤,轉身對著不遠處杵在那裏的邢風喊:“喂,護好我家小姐,我去去就來。”
邢風急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小翠轉身便已經跑遠。
若汐望著小翠越來越遠的身影,轉而注視著身後的邢風:“你……不打算動手嗎?此時這裏隻有我們二人,應該是你動手的最佳時機吧?”
邢風的表情因若汐的話出現了龜裂,他略帶詫異的望向若汐。
若汐自嘲一笑:“你早發現了吧?”她將袖帶中藏匿的那個青花瓷的藥瓶拿出來攤在手裏,這一路上她不止一次因為緊張亦或是焦躁將這個小瓶子握在手心,以邢風的高超技藝能夠被莫銘軒指派來保護自己,必然有一層“監視”的意味在裏麵。說是保護,不如說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若汐見他不說話,也不以為意,而是繼續道:“你若是此時不將我拿住,日後你的主子恐怕不會放過你……”她說著便將瓶子緊緊握在了手心裏,然後堅毅的目光望向了邢風。
邢風或許沒想到若汐會如此直白地將事情攤開,他眉峰微微皺起,似乎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一般,終於向前走了兩步,用僅能二人聽到的聲音對若汐說:“邢風……實則為拓跋王子留下保護姑娘的,殿下侍衛統領之職不過是遮人耳目罷了。”
若汐目瞪口呆,她霍地轉過身去,望著寂靜如畫的華清池怔怔地說不出話來。邢風……竟然是拓跋力微的內應!
“從何時開始?”若汐沒有回頭,但她知道邢風明白她在問什麼。
果然邢風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姑娘嫁進皇子府那晚……屬下易容替換了原本的邢風……”
若汐點頭:“那麼今日……”
邢風道:“主子擔心今日姑娘會有危險,所以屬下的職責便是帶著姑娘順利離開……”
若汐原本躁動不安的心突然變得熨帖,原來拓跋力微並不是將她一個人置於危險中。
若汐將藥攤開放入口中,果然如拓跋力微所言,入口即溶沒有任何味道,隻是有股氣從喉嚨處一路蜿蜒至胸口,有種淺淺的灼熱感。她等這陣過去之後問:“這藥三個時辰發揮作用,你怎麼弄我出去?”
邢風搖頭:“屬下並不會將姑娘偷運出去,姑娘實則”中毒身亡“按照宮中皇妃殉葬的禮製必當風光大葬。”
若汐挑眉,轉身盯著邢風接口道:“所以……你們的計劃是……掘墓,然後將我換出來?”若汐冷靜自持的模樣和平緩的聲音一點都不像在說自己,反而像是在談論一個一點都不相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