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凡說的很籠統,因為他知道歐陽汐不一定能理解他,在每一個人看來擁有統籌全國力量朝廷介入此事,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為什麼這麼說?難道大宋朝廷全國之力,還不如你一人嗎?”歐陽汐噓了口氣道。
“首先我質疑的是朝廷這麼做的原因,他們是真的想方便百姓,還是隻想借機緩解國庫空虛的矛盾,其次朝廷根本沒有頒下命令行文,依我看,誰也不敢輕易動官驛的主意,這次隻是一次朝廷無奈的嚐試而已,再看看這次朝廷委派誰來督辦此事?”
歐陽汐對這些時局的東西顯然十分不上心,不然也不會在東京四處蕭條明知蝕本的時候,貿然來這裏開了一間茶社,雖然這間茶社不為盈利,隻為她與趙子凡能有一個單獨相會的地方而已。
自從經曆了大地震,經曆了生死巨變,歐陽汐的心境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不再追求精致的小資生活,轉而穿素衣,食素食,過起了比平常人還有平常的生活。
對於趙子凡她則采取了順應心靈所想的做法,這個與民信局隻隔一街的“落花”茶社就是心境的應正。每日在這裏坐上片刻,與趙子凡說說話,是一件令二人都非常享受的樂事。
“是誰?”歐陽汐好奇的道。
“章悖,我想這個人你應該還記得吧,他可是你眾多傾心仰慕者之一!”趙子凡笑嘻嘻的道。
遺憾的是歐陽汐似乎已經完全將此人遺忘,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道:“原來是他!這個人我爺爺曾經幾次提到過,手段非凡,但身形不正,隻怕這次的事最終得利的不會是那些商賈,而是章悖自己了!”
二人聊得正歡,趙子凡卻站起身來,向外不停的張望了起來。
歐陽汐卻不悅道:“剛出來沒一個時辰,就眼巴巴的回去了?看來我這兒,終歸不如自個的家裏好哇!”
趙子凡見她誤會了,忙訕訕笑道:“家裏固然好,但這兒亦是賓至如歸,有清茶可喝,有琴聲可聽,最主要的是有知音可覓!”
歐陽汐白了他一眼:“賓至如歸,賓是客人的意思,說明你從未將自己當做這兒的主人,如歸,也隻是像歸家而已,與家終究是有些差別的!”
趙子凡情知說錯了話,便道:“這話說的,就算我想,也得人家答應才是啊!”
“想?你想什麼?”歐陽汐捉起一根細長鐵絲,將無煙無火的柴碳撥弄幾下,片刻暖閣內就溫暖了許多,通體透紅的柴碳發出嘶嘶的聲音,讓暖閣內的氣氛有些曖昧。
歐陽汐微微失神的繼續撥弄著,柴碳已經被撥出了銅盆,落在地上,趙子凡趕緊奪過她手中的鐵絲,道:“這活,還是我來做的好,要不然這兒說不定就被你弄成一片火海!”
“如果讓你舍了她,娶我,你願不願意?”歐陽汐坐回了小幾邊上的靠椅上,整個身子都沐浴在陽光之中,趙子凡迎著陽光望去,卻看不清她的臉。
要是沒有被陽光遮擋住,趙子凡看到的歐陽汐此時應該是微笑而狡黠的俏臉。
歐陽汐帶有別樣心思的玩笑,對趙子凡卻是一個巨大的難題,其實這個問題他也曾在心裏反複拷問過自己。
等了許久,歐陽汐都沒有等到趙子凡開口,她要的無非是他的幾句甜言蜜語的哄騙而已,但趙子凡卻偏偏沒有讓她滿意。
歐陽汐見趙子凡蹲在地上一聲不吭,以為又刺到了他,卻聽趙子凡道:“那天地震後,我想要來找你,她讓我路上小心,說會在家裏等我回來….!”
“溫柔可親,知趣識大體,你心軟了是麼?”歐陽汐道。
“我對鐵蘭說,如果現在站在這裏的是你,而不是她,我也一樣,會離開你,去找她!”
歐陽汐哼了一聲道:“好像吃虧的倒像是你一樣!”